13. 来打来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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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菲利普的少年拿着空白的书，一直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等到他从鹰一直说到脊索动物门后，他总算是停了下来。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总算是回过神来的少年菲利普注意到打着哈切给自己倒咖啡的翔太郎后，他眨眨眼睛。

翔太郎喝了一口咖啡——是尊煮的，手法不熟练，味道也差强人意，不过谁都不在意这一点了。

“翔太郎，你还没有睡吗？”

菲利普这么说着，好像刚刚才注意到身边有个陌生人似的，“那个人是谁？”

他就像刚刚才注意到尊一样，摸着下巴，向对方点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被冷落到这种程度，尊却没有多生气：“我是天空寺尊。”

已经是深夜了，翔太郎端着咖啡差点睡着，他猛地醒过来时咖啡差点洒在身上。翔太郎咳嗽一声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是这次的委托人，有事拜托你检索。”

名为菲利普的少年耸肩，但却真的转身，在他的身上泛起微微的薄光。之前翔太郎向尊稍微说过一点这件事，所以尊在这个时候却不至于手足无措：“检索关键词……呃，海堂直也，腑破十臓，外道。”

菲利普皱眉，过了一忽儿他摇摇头。只是这样的词还不足以支持他完成这次检索，更不用说寻找到那个能够让外道众变回人类的方法了。

在他沉思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默不声的翔太郎忽然开口：“追加关键词，伙伴。”

片刻之后菲利普睁开眼睛，他翻开自己那本空白的书：“结果出来了，这个人堕入外道的理由……”

菲利普能够进入地球图书馆。

地球图书馆中储备着地球上的所有的知识，依靠菲利普来检索，就能够了解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菲利普并不是全能的，有时他也会陷入对某一事物狂热而忽略周遭所有事情的状况——就像刚才那样。

“为什么你会想到伙伴这个追加词？”

尊偏过头问翔太郎。

翔太郎沉默了好久，他习惯性地露出了笑容。在他身上有着非常特别的气质，很难形容那是什么：“要是还有伙伴在的话，拼死也会把他从三途川拉回来的。”

天空寺尊没有说话。

实际上这句话让他觉得多少有些伤感。看到十臓那副模样，再回忆起自己看过的那些资料——他几乎无法相信，他在资料中见到的那个人，和他现在见到的这个外道众腑破十臓就是同一个人。

风切大和回去之前，说是会帮忙打听一下腑破十臓的事情。但他同时也叮嘱了多留意收集英雄眼魂的事情——比起这种毫无头绪的事情来说，尊倒是觉得腑破十臓的事情来得更加重要一点。

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地球图书馆中给出的答案就和尊在三途川复活的路上所见到的那样。

不成熟也不稳重，就连走路都不好好揍的男人总是微笑着，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玩闹的意味来。在他失去自己的才能后，却拥有了另外的朋友——他们大多都是能够真正被称为伙伴的人，虽然总是在吵架，但是只有他心里明白，这些伙伴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可爱的女孩子在某一天死去了，他甚至没能回应少女对他寄予的情感；贵公子一样的青年陷入了疯狂之中，在死前才获得了救赎；不怎么讨喜的青年怀着全世界给予他的满足感，在绿草如茵的日子里，躺在草坪中，就这么永远睡了下去，再也没能醒来；就连他曾经讨厌过的那个稍微有点假惺惺的朋友，也早就在某一日化成了海边的砂砾。

热爱着这个世界的男人最后身边空无一人，谁也没有剩下。只有他一个人不断朝前走，一直一直朝前走，所祈求的最后没有答案，所追求的也永远是虚幻的影子。

然后就有了腑破十臓。

这个故事未免太悲伤了，天空寺尊稍微有点了解为什么那个迷之鸟人无论如何也要拯救身为外道众的对方了。天空寺尊沉默的时候，左翔太郎放下手中的咖啡，稍微和菲利普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才给出答案。

“没有让他从外道众变回人类的方法”他笃定地说。

这个答案让天空寺尊觉得有些失望。翔太郎总是很容易心软，听完这个故事以后，他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偏过头看着菲利普。两个人就算不用言语也能够交流，各自为一半，只有合在一起才是个完整的个体。就像他曾经也失去过菲利普一样，因为有伙伴，才会有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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