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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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翠花，你是死的吗？看着老娘被人欺负，还不上去撕了这个小，蹄，子。”

宋老太用力吼道。

被她点名的小陈氏往人群中缩了缩，见到老太婆的惨样，她心里觉得邪门，也有些怕。她不仅自己不上去，还把想要上去帮忙的宋有才拉住。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

“宋家老爷子真说过那句话？”

“你问我，我问谁，我哪儿知道啊！”

“欸，你别说，小女娃往那一站，还挺有宋老爷子的气势。”

“可不是，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对三房一家……真是……啧啧啧……”

“三房一家都是老实人，唉……”

“你们离得远不知道，我可是瞧的真真的，宋老爷子在世时，常把六丫带在身边教导，读书声隔着院墙都飘到我家来了。”隔壁王大婶信誓旦旦地说道。

“啊，这丫头会识文断字！“这些常年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对于会读书认字的人带着天生的敬畏。

“那可不咋的，”邻居家大婶又说话了。

宋吉祥耳聪目明，自是将这些对话听进了耳里，嘴角挂上了笑，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都不用她多做解释，这些淳朴的村民就已经给她找好了借口。

宋老爷子在世时，确实非常喜欢这个孙女，带在身边教导，常常夸她天资聪颖，不输男儿！可惜好景不长，老爷子郁郁不得志，没有几年就病逝。

从此以后，宋吉祥越发沉默寡言，有时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给人留下木讷寡言的印象。

想到那个慈祥温和的老人，宋吉祥的眼眶发红，发自内心的悲伤。

“不会是宋老爷子显灵了吧！”不知是谁冒出了这句。

院中一时安静地落针可闻。

什么事情只要沾染上神鬼之说，无端地就让人敬畏几分。

如果是道听途说，村民还要怀疑几分真假，眼前的一幕，可是亲眼所见，又该怎么解释，由不得人不信啊！

小女娃背脊挺直地站在台阶上，分明一动未动。

反观宋老太太则像个疯狗般拼命往前扑，结果还……

摔得一身狼狈不说，硬是连人家的一丝衣角都没碰到。

即便不是宋老爷子显灵，也应该是老天眼开眼！

谁让老太太把三房的人欺负狠了。

小陈氏带着她的儿子宋有才早就躲得远远得，见到宋老太太的那副惨样，又听见村民的议论，他们心里怕怕的！欺负三房，他们可是一次都没有拉下。

总觉得全身发毛，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宋老太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头发散乱，垂下来几绺胡乱地贴在脸上，状若疯癫。

膝盖手肘处的衣服破了个大洞，皮肤都露了出来。泼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冷风一吹，让她猛地打个哆嗦，瞥见众人看她的怪异眼神，低头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刚想大骂的脸立时变得难看，大叫一声，冲回自己的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这次老太太的脸算是丢尽，得有好几天不敢出来见人了。

小陈氏和宋有才对上宋吉祥的眼神，竟有些气短，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见没有热闹好看，也各自去忙自家的事情，只把今天的事情当作乐子添油加醋地传开。

宋吉祥返回屋内，见宋小七趴在床边已经睡着，瘦瘦小小的身影看着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