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相爷归隐将军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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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范闲扫除了一个麻烦之后，林相正式辞官退隐了。庆帝推却三次，在林相坚辞之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林相告老还乡。

尽管这不是庆帝心中最好的结果（范闲林相两败俱伤，林相名声大损而辞官），却也还算次好的结果。对于林相而言，这亦是一个次好的结果。

君权与相权碰撞，各损一千，各自妥协，最终还算和平地分了手。

因为林相只是打算回乡蛰伏，心理预期并不算悲观，做出的布置便也留了余地。他带走了长子林大宝，因为只要他活着，这个儿子在他身边才能随心所欲，才能真正快活。他留下了自己的谋士袁宏道，把京都消息往来传递都交给了他。他把门生故旧的名册托付给范闲，相府根基就拜托范闲看顾，也会从此成为范闲的支撑。他甚至告诉范闲，会在婉儿大婚时回来，见证他们的婚礼。

范闲却没有林相那么乐观。他还记得洛九对他说的，庆帝是怎么让鉴查院在回乡路上解决了梅执礼，作成马匪截杀，他很难不想，庆帝对林相也会如此。虽然他下定决心赶走林相，但这不代表他想让林相去死，尤其是这么憋屈的死法，所以他跑去找了陈萍萍。

陈院长不意范闲竟能想到这一点，为他的成熟和对陛下的提防感到欣慰，只是，“林相不是梅执礼，他的隐退，犹有余地。根基尚在，他又做好了充分准备，陛下是不会轻易杀他的。”陈萍萍想了想，又点了范闲一句，“更何况，留着林相，也是一个牵制。”

牵制谁，再清楚不过。范闲没想到，陛下对洛九忌惮至此。他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向陈院长请示，征调一处人手，护送林相返乡。

十里相送，范闲和林婉儿携手，在京郊拜别林相。

“小闲闲，你要来找我玩啊！不对，不对，我来找你玩！”大宝探出车窗，眨巴着眼睛对范闲说，胖乎乎的圆脸上满是不舍。

“好，我等着你来。”范闲郑重地跟大宝保证道，一点没有敷衍。

林相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女婿，最后嘱咐了一句：“无论陛下让你做什么，你一定要多思多虑，千万不要轻易答应！”

“您放心。”范闲郑重地答应。他隐隐感觉到，不管陈院长还是林相，对陛下都没什么信任，甚至有敌意，只是这敌意藏得深，也只有在范闲面前，才流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端倪。

若真有一天，他和洛九造反，林相和陈院长，能不能用呢？

范闲胡思乱想着大逆不道的事，目送林相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和范闲在京都的风云迭起相比，洛九在边境的日子还算平静，唯一的波澜就是小范大人给他惹的祸。

他身体恢复之后，重新接管了邺城城防，每日巡城，同时加强了先锋营的思想建设。可能是因为他自己被迫背了太多书，这痛苦他竟然一点不落地转移到了自己的兵身上，编了数本册子，包含战场救护，思想政治，战后创伤恢复等一系列知识点，逼先锋营众将背熟，他来抽查。因为很多士兵不识字，还特意做成了连环画的形式，口口相传，确保传达到位。

秦将军读了这些册子之后，大赞，遂推广全军。

现在，兵士们没有之前那么想见到洛九了。之前见到洛将军可以大饱眼福，现在见到洛将军他就要抽查背书，背不好还要挨罚。大家现在甚至很期待练兵，因为拳击、搏斗可比背书有意思多了。

百万边军，共享洛将军学渣之苦。

除此之外，洛九还跟秦将军要了军中的鉴查院暗探名单，就是范闲用来和秦将军做交易的那份。如果真让秦将军一点点揪出暗探，安排到别的地方，陈院长早晚会发现是范闲暗中通“敌”，到时候后果难料。

于是洛九打算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反正他和陈萍萍已经翻脸了，也不可能更糟糕。他计划配合着名单，制造证据揪出暗探，然后想办法直接调离军中。

秦将军以边军为后盾，给洛九一分底气，洛九便要投桃报李，还边军一分安宁。

至于陈院长怎么想，管他呢！

洛九和陈院长当初的约定，是如果有不愿留在鉴查院、肯跟他走的人，就逐步转调到他麾下，没想到陈院长这么狠，直接推动那些人叛逃，一个操作不好，鉴查院同僚们性命都难保！

因为这件事，洛九对陈院长非常不满，找到机会便要让他也吃个大亏。两人虽然大方向上能合作，但实在称不上有什么交情。洛九对付陈萍萍，心安理得。

这一查之下，洛九整个人都震惊了。

谁能料到，边军之中，竟然存在一条制售黄图的黑产，链条之广触及各营上下，涉事金额巨大，其核心成员，正是鉴查院在边军中的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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