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理想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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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齐愿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做好的盒饭，背上了包往越川一中走去。

后勤部已经提前通知过了门口的保安，她顺利地进入了北校区。小卖部在后勤部办公楼的旁边，要到达小卖部要经过高三理科楼的连廊。她走上连廊，两侧的小花园在上午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赏心悦目，也难怪江匀昼喜欢窗边的位置。

想起江匀昼，齐愿抬眸往2班窗边望去，他正在专注地看向黑板记着笔记，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她没有停留，收起视线来到小卖部，跟另一个收银员打了招呼。对方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见到有人来分担她的工作后很是开心，热情地讲解工作流程，跟她说中午的时候，可以用小卖部的微波炉热饭，在高二年级放学前，小卖部人少一些的时候吃午饭。

齐愿点头记下，熟悉小卖部的环境和工作流程后，已经是10点50分，高一年级学生马上就放学了，她收好手机，准备投入工作。十分钟后，高一下课铃声响起，校园里顿时不复之前的静谧，密集的人潮向食堂和小卖部涌来。看到这壮观的场景，她顿时明白了学校为什么每个年级分流完还要再招一个收银员了。

放学的学生如饿虎扑食一样涌进小卖部，开始洗劫货架上的零食，密集的人群将不算大的小卖部围得水泄不通。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后，人总算少了些，齐愿连忙和另一个收银员一起迅速吃了午饭，见识到中午的忙碌后，她不禁有些疑惑地问起，“大姐，学校不是有食堂吗？怎么小卖部中午还这么多学生买零食呀？”

闻言，另一个收银员熟稔地回答，“你是不知道，这些高中的小孩学习压力大，就喜欢买零食吃。有的是不好好吃饭，有的是提前买了零食再去食堂吃饭，还有的是吃完午饭又来买零食下午吃的。”

齐愿了然，迅速吃完了午饭后收起餐盒，准备迎接下一批放学的学生。等终于忙活完收银工作后，她简单理了货架，已经13点了。她向另一个收银员打了声招呼后就准备离开小卖部前往图书馆继续下一项工作。

走出小卖部，齐愿在门口遇到了像是已经等待多时的江匀昼。看到她终于走出小卖部，他走上前开口问道：“你忙完了吗？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似是不清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讶异地开口问起，“有事情找我吗？怎么在这里不进去？”

“我看你在忙，”江匀昼摇了摇头，随即看了看小卖部挂着的电子钟表，讲明来由，“一点了，我带你去图书馆吧。”

齐愿点了点头，跟上他的脚步前往图书馆。图书馆离这里不远，就隔着一栋楼的距离，上周她就从后勤主任那里领到了钥匙。到达后，她看到图书馆的门口写着开放时间是每周一到周六，上午8点至12点，下午13点至17点。

随后，她用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门口就是图书馆的前台，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图书馆的面积适中，进了门，左右两边都是摆满了书的书架，书架旁还有一些桌椅作为阅读区，窗边还设了一排飘窗台，而最中间则是摆满了书桌和座椅的自习区。

齐愿环顾了一圈后看向身旁的江匀昼，出声问道：“我知道位置了，你现在要回教室休息吗？”

他摇了摇头，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折叠起来的卷子，回答她说午休时间，自己会在图书馆自习，随后他走向中间的自习区，随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开始认真写卷子。她不再多问，转而在前台坐下，打开电脑开始熟悉图书馆的系统，这个系统很简单，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怎么操作了。

没一会，三三两两的学生来到图书馆，有的是自习，有的是看书，零星几个学生来借书还书。两点过后，午休的预备铃响起，图书馆里的学生纷纷起身，各自拿着东西准备回教室上下午的课。江匀昼也收起自己的卷子，走到齐愿的身边，轻声开口：“那我回去上课了，你下班了就自己先回家，不用等我。”

齐愿下午五点下班，而江匀昼要六点才放学。她想了想自己可以先回去做饭，就点了点头。和她设想的一样，这份工作相当的清闲，午休过后，图书馆里就只有课间和上自习课的学生过来了，她也利用这些空闲时间忙活起了自己网上的兼职。

像这样上了两天班后，她就完全适应了在越川一中的工作，江匀昼的月考成绩也出来了。

这次月考的数学和理综特别的难，题型比较综合，大多数学生考的都不是很好。但这两项恰恰是江匀昼的强项，他将近满分的数学一下子替他拉开了几十分的差距，但语文和英语相对较弱，和别人比起来并没有优势，最后在年级里排到了13名，班级第3名。

同桌的吴洋这次就比较惨了，数学一直不是他的强项，这次直接拖了后腿，满分150分的卷子只考了一百零几分，年级排名也掉到了前两百名之外，在2班这样全是优等生的火箭班里直接吊车尾排了倒数。

成绩排名出来后，吴洋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数学卷子，瑟缩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此刻的他思维一片混乱，什么都看不进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一片灰暗。

他是作为留守儿童长大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初中苦读三年拼尽所有努力才考进县里最好的学校，又起早贪黑学习，甚至连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都抱着单词本看，这才擦着线考进了年级前两百，分到了火箭班。

可仅仅是一场月考就将他打回原形，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像是笑话一样，高二的时候他还是班级的前几名，可进了火箭班后直接成了倒数，他一时难以接受这种落差感。

而自己的同桌，那个同样沉默寡言的男生江匀昼，上课时不时往窗外看去、偶尔走神发呆甚至压根不上晚自习的他却在这样变态难度的数学考试中考了将近满分，成了这次月考的高三年级理科数学单科第一。

吴洋顿时感到无比的挫败。

垂头丧气之际，他蓦然看到自己贴在桌角的座右铭：宁做凤尾，不当鸡头。他瞬间又燃起了斗志，在内心不停鼓励自己，一次考试算不得什么，自己既然能考进火箭班就说明自己有这个实力，有功夫自暴自弃还不如好好纠正错题，总结反思。

而且，吴洋觉得身边的同桌并不像表面那么孤僻冷漠，他虽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主动与人交流，可他看到自己向别人请教题目，在别人不耐烦时会默默地写好解题步骤递给自己。想到这里，吴洋鼓起勇气对同桌的江匀昼说：“江同学，可以请你帮我看看数学错题吗？”

闻言，江匀昼怔愣了一瞬，他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数学卷子认真看了起来。半晌后，江匀昼用铅笔在吴洋的试卷上批注出错误思路及其原因，又写上正确的解题方法后将试卷还给了吴洋。

吴洋趁热打铁，根据江匀昼的批注开始认真纠错，完成后，刚刚心里积攒的阴霾一扫而空。这时，前桌同学谈话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吗？听说下午班主任要根据月考成绩调座位了，这个老师一直都规定班级前三名可以选择自己的位置和同桌。”

吴洋刚刚浮起的心又骤然沉了下去，自己这班级倒数的排名，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和江匀昼这样的愿意帮助自己的优等生坐一起了。他有些遗憾地问起江匀昼：“江同学，你是第三名，你想坐哪里呀？”

江匀昼有些意外，虽然和身旁这个男生坐了一个月的同桌，可除了学习之外，他们基本没说过什么话，今天他竟然会主动问起自己学习以外的问题。他认真思索起来，下意识地朝窗外的连廊看去，齐愿刚好提着包从连廊上走过，脚步没有停留地往小卖部走去。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江匀昼转过头回答道：“还坐现在这个位置吧。”

吴洋诧异地望向他，心想这么好的成绩不选择坐前排的中心位置吗？还以为他当初是开学的时候来晚了才坐到了这么偏的后排，才和自己坐到了一起。这么偏的位置，会有人愿意坐这里和他同桌吗？

吴洋开口问道：“那你有想挑选的同桌人选吗？”

江匀昼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跟谁做同桌都不重要。

吴洋怔愣了片刻，随即怯生生地小声问他：“那我能继续跟你做同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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