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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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絮游丝三月候，风吹雨洗一城花。苏珂骑着马儿哒哒地靠近这座城市，作为一个享誉江湖的名城，这不是苏珂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要知道原生就是缺月城的人。

勒紧手中的缰绳停在城门两百米之外，仰着脖子看着这个雄伟的城门。

和留仙城不一样，缺月城的是城墙很高，墙面上到处都是江湖械斗留下的痕迹，刀痕剑气，无一不述说着这个城市经历多少江湖名战。

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城门的牌匾。苏珂回头喊着裴云初，

“云初，你眼神好，你看看那牌匾是不是被拼起来的？”

裴云初赶着马与苏珂并齐，一手放在额前眺望，甚是惊讶，“师姐看得没错，那城门牌匾上确实有一道剑痕。”

苏珂上前几步，转头一想，原身就是缺月城的人，不可能对缺月城的事一无所知，要是多嘴被人看出来，那就糟糕。

还是少说少错。

赶着马儿往前踱又控制着缰绳不让它走得太快，望着一直走在最前方的晏今安，苏珂吊着马头离他远些。

待进城，才发现从城外看不出来，城内就像是建在水上的城市一般。

刚一进城门就是一条十丈远的大河，以三座石桥作为连接，河岸两边种满柳树，春风一吹，嫩绿的枝丫随风摆动，河面上的货船挂着醒目的红色苏字，苏珂暗暗猜测也许是苏氏产业。

客船上，船坞以白纱做帘，里面传来阵阵琴声，她音乐造诣太低，只能说出好听两个字。

可惜这份雅致的景象很快便被飞檐走壁的，连奔似跑的人破坏。

能走屋顶的走屋顶，能用轻功的用轻功，人人都不会好好走路一样。

船很快走远，苏珂心不在焉地走在石桥上，一会就要去见苏父，要说些什么…

哎…

用着别人的身体和别人的亲人交流，总有一种莫名的羞耻。

突然，一阵强风袭过，只听一声笑声，她肩膀一疼又被人撞开一边，心中没好气想到，左边的肩膀是得罪谁了，没事就被人撞一下。

好在裴云初这次手疾眼快抓住男子，“不准走！跟我师姐道歉。”

“道歉，你脑子有毛病吧，快松手。”男子使力挣脱，脸色逐渐通红，注意到旁边的苏珂忽然觉得丢脸起来，一身花里胡哨的紫色衣服更显得他脸色如猪肝。

后面一连好几个人气喘吁吁地喊着，“放开我家少庄主。”

追着紫衣公子的不止这一伙人，又一队同样衣服的江湖人从左边追来，嘴里嚷嚷着，“好你个小贼，偷到你李爷头上，你知道我是哪个帮的吗？少侠拦得好，快将此人交给我。我白虎堂必有重谢。”

两伙人碰头将石桥堵得严严实实，

一听这三字，苏珂与裴云初对视一眼，未曾言语。

“胡说！”另一伙人缓过来，喘着气叫嚷，“少侠，先放开我家少庄主，今日试剑，我家少爷还要赶回去，岂能让这些人空口白话冤枉人，没看看我家少爷穿的是什么，那仨瓜俩枣还值得我家少庄主用偷，你就是送过来我们都一不要。”

虽说就几句话，苏珂两人的天平已经偏向这个紫衣公子，裴云初连忙松手，

撞人的紫衣公子得空，嘴里一声嗤笑，眼瞅着一旁苏珂脸色一红顿时想要找回脸面，拔刀就砍向白虎堂的人。

裴云初一惊，下意识连忙带着苏珂后退，飞身向河岸边的柳树上。两匹马惊慌失措地跑远不见，紫衣公子看着苏珂，着急忙喊，“姑娘去哪里？”

白虎堂人见状，立刻拿着刀剑加入其中，另一队也立刻加上。

一时之间，桥上打得不可开交。

苏珂心中震惊，再看向附近百姓已经躲开，早离得远远的，像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缺月城已经尚武到这个地步？

当街砍人，竟然无人管辖？

官府呢？维持秩序的人呢？

马儿噔噔响，熟悉的声音从附近传来。“你们走得这么慢？”

他声音悠悠就像是闲庭散步，苏珂心中腹诽，老妖怪耳朵那么好她才不信对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会过来一定是嫌弃他们二人误了时间。

晏今安牵着马儿神色如常道，“还要在上面待到什么时候？”

裴云初眼瞧那边还在混战，一时半会注意不到这边，遂而带着苏珂下来与晏今安说清楚刚刚遭遇。

“缺月城真是一如往昔。没趣…”晏今安牵着马儿走在前面。

苏珂跟在后面拉着裴云初跟上，她没开口先回苏府二人也没提醒，只找个摊子随便吃些东西。

就着吃饭的时间，隔壁饭桌上又谈论哪里发生械斗？哪里死人？

苏珂如同在听恐怖故事，心中琢磨着要是缺月城每天这个节奏出事那这个城里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每天不得神经兮兮地生怕被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