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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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中只剩下皇后与贤妃两人，看着一脸怨气的贤妃，皇后忽而笑道：“所以，贤妃是以为本宫旧事重提想要陷害你？”

她缓缓走到贤妃面前，甩来甩衣袖开口说道：“本宫没有那般龌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和贤妃既然成了一条船的蚂蚱，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皇后临危不惧，面色依旧，甚至多了几分不屑。贤妃看着皇后的样子，心中的怨气消减几分。

她的话不无道理，贤妃和皇后虽说如今斗得火热，都巴不得把自己的孩儿推上皇位。但数年前，她们可算是一条船上的。

贤妃冷静后，冷冷说道：“皇后娘娘最好说到做到。只是，圣上为何又会在本宫面前提起云皇贵妃？”

皇后瞪了贤妃一眼，说道：“难不成，贤妃忘了？爱之深恨之切！这后宫中，皇帝看似无情，实则最重情义。哪怕与云皇贵妃兰因絮果，但心中到底有她！更何况，皇帝也老了，念及旧事再是正常不过！”

贤妃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皇后那句皇帝也老了也是冷冷地点醒了贤妃。

她必须要早日做准备。

养心殿中，叶疏桐看着一盘棋子眉头微蹙。皇帝坐在其对面，见叶疏桐久久未曾下棋，笑道：“怎么了？还没有想清楚下哪一步棋？”

叶疏桐一手拿着棋子，一手挠了挠头，见皇帝催促这才胡乱地下了一步。

然而一步错，步步皆错。叶疏桐下的那一步棋虽是进攻，却疏于防守。

皇帝冷笑一声，随后往白玉棋盘上摆了一枚棋子。叶疏桐满盘皆输。

“父皇棋艺不减当年！”叶疏桐擦了擦汗珠，称赞道。

皇帝看着叶疏桐下的那把棋，又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叶疏桐，心中有些失望。

他轻叹一声，随后走到窗牖前看向不远处的椒房殿，难辨情绪。

叶疏桐顺着皇帝的目光望了望，脸色微变，椒房殿是云皇贵妃生前所居的宫殿。

想当年，云皇贵妃薨后，皇帝曾让人一把火把椒房殿烧蚀干净。然而当烈火旺盛将椒房殿贪婪吞噬之时，皇帝又不知为何让人连夜救火。

如今顺着养心殿窗牖望去，除了满目的红墙绿瓦，最显眼的便是椒房殿那被火焰熏得发黑的宫壁。

叶疏桐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又唯恐触及皇帝伤心事，试探问道：“父皇今日为何只下了一把棋？”

谁人不知，皇帝最是喜欢下棋。趁着叶疏桐入宫，还特意让人将其请来养心殿。每每下棋，定要下得天昏地暗。

皇帝看着远处发黑的椒房殿，双眸锐利：“为何？因为没意思！”

目光收回，皇帝转过头双手负背。脸上似笑非笑，他直勾勾地盯着叶疏桐，不怒自威。

帝王强大的压迫感像一面将倒的墙一般朝叶疏桐袭来，叶疏桐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发软。

“每每与疏桐下棋，朕次次都能胜！时间长了，连朕都以为朕是战无不胜的棋王了！”

人无完人，这棋又如何能次次都胜？皇帝坐在九五至尊的宝座中，看着身边人一个个顺着他的心意而臣服于他。

面上是低眉顺眼，底下如何却不得而知。人人在他面前都如同戏子一般，唱一出盛世清曲，父慈子孝的戏码。

起初，皇帝还觉得甚是有趣。然而时间长了，皇帝只觉得身边孤单得很。

叶疏桐立马跪了下来，任由冷汗顺着喉结流落在浅黄色的地板上，“是孩儿棋艺不精！还望父皇莫要怪罪！”

叶疏桐跪了下来以后，养心殿上下更是噤若寒蝉。宫人们都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查漏掉了脑袋。

皇帝站在窗牖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叶疏桐，心中五味杂陈。古人常说，皇家无父子。

叶疏桐这担惊受怕的样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大步地走到龙椅上，先前的压迫全然收起，和颜悦色道：“疏桐何罪之有？起来吧！”

苏公公见养心殿门外有动静，出去查看一番后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陛下，前方八百里加急！七皇子想要寻求增援，望陛下派三千精兵前往关州抓拿南阳王余孽！”

提到七皇子三个字，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皇帝立马沉下了脸。空气死一般地寂静，叶疏桐站在皇帝身旁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燥热的清风拂过树枝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铁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明明是仲夏时节，可叶疏桐却觉得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之间。

皇帝冷笑着转过头，看着僵硬的叶疏桐问道：“若是疏桐所见，朕该不该增援人马？”

……

回到临风居时，宋清纭依旧觉得身上燥热。哪怕临风居四面都摆放了散发着寒气的冰块。

香柳姑姑不知宋清纭在御花园中遭受何事，见她满身大汗，便端着一盆冰镇西瓜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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