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沉沦时期

南禺山洞一战后，存在了数千年的鬼国彻底被人族剿灭，残存的少量鬼族从此流落于大荒西各个角落，再难形成气候。

原鬼国领土被先民国占领，成为先民国下辖流民乡。世人议论，人鬼两族决战后，先民国所属流民乡扩大了近一倍，人臣姬昊成就四品仙位，先民国无疑是最大赢家。

后来，吴回将先民国所有流民乡合并成一个藩镇，赐名芗溪藩镇，擢姬昊为芗溪藩镇节度使，另赐“平鬼王”封号。

藩镇节度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在藩镇内是无冕之王，对上只向国君吴回负责，可谓位极人臣。

罗祖、李著明也被分别任命为内阁首辅、次辅，成为吴回身边炙手可热、红极一时的权臣。

但吴回没有让姬昊进入先民国内阁，反而下诏命姬昊永世镇守芗溪蕃镇，若无诏令，不得回国。而且，吴回还亲自任命芗溪蕃镇守备以上的官员。

突如其来的疏离和防范，让姬昊一时间无所适从。很久以后他才慢慢想通，为何先前吴回一直力挺自己，现在却严加防范。

因为当初皇后狐喜媚、内阁首辅巫咸、内阁次辅女祭、女戚等势力在朝中坐大，吴回要平衡这几股势力，这才不余遗力地扶持没有背景的姬昊。

如今皇后狐喜媚被废，巫咸、女祭、女戚战死，新晋内阁成员皆是吴回心腹，仙品不低的姬昊自然成了新的防范对象。

姬昊忽然间觉得异常苦闷：修为上他是四品神仙，已是大荒西顶级修为，再难精进；官职上他是藩镇节度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进内阁无望。似乎人生已经到了头，再没有进取的空间。

当想不到出路在哪，巨大的空虚、彷徨、苦闷、焦虑时刻萦绕心头，姬昊因此陷入沉沦。

他大兴土木，从整个藩镇征发壮丁数十万，日夜赶工，修建高楼摘星楼。

远看此楼，危楼百尺，高可摘星，宏伟出尘。近看楼里，雕梁画柱，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他在楼中置酒池肉林，收罗天下海味山珍。

他在楼中兴建虎城豹房，豢养各地珍禽异兽，

他在楼中金屋藏娇百余侍妾，更有歌姬舞女不计其数。

他在楼中终日声色犬马、宴饮游乐，数年不理政事。

芗溪各地官员趁机各自为政，贪官污吏借机横征暴敛。芗溪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一遇天灾，常有流民们揭竿而起，各地暴动频仍。

吴回却对姬昊的表现很满意，陆续赏赐姬昊不少金银古玩、奇珍异宝，以及歌舞伎数百。

其中有两名歌舞伎尤其出众：一人名叫骨女，她容貌艳如桃李，肌肤雪白晶莹，体香如兰似麝，舞姿奔放热烈。另一人名为青娥，她着一身青衣，身材高挑曼妙，气质清新出尘，歌声清脆婉转。

姬昊感觉青娥的举止神态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陷入沉沦的姬昊哪会多想，不久便将两人纳为侍妾，经常召两人一道侍寝。

一日与骨女、青娥双星伴月后，姬昊很快睡去。突然姬昊的心觉大作，感觉脖颈处冰寒透体，猛然惊醒，下意识从床上弹起，堪堪避过直插向脖颈的雪白利爪。

姬昊定睛一看，床上坐着一个面色翠绿、牙尖如锯、浑身雪白的画皮鬼，旁边就铺着骨女的人皮。

画皮鬼见偷袭不成，张牙舞爪扑向姬昊。

姬昊不退反进，用尽全力连出数掌，打向画皮鬼。

画皮鬼不过六品鬼仙，根本不敌，顷刻间被打成重伤，失去战力。

姬昊将画皮鬼踩在脚下，大骂：“鬼族余孽，安敢如此？”说完一脚踩爆画皮鬼，顿时房内血肉四溅、鬼臭弥漫。

这时青娥已被屋内打斗声吵醒，受惊大叫，引来姬昊的亲兵们前来救驾。

姬昊命亲兵退下，后又将青娥遣到别处休息，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这时姬昊才发现自己后背湿透，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缓过神来的姬昊再也睡不着，反思画皮鬼如何能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后悔不应该当场杀死画皮鬼，留着审讯一番或许会有收获。

翌日，青娥请姬昊去她的椒房用膳，说她亲自张罗了几道珍稀菜肴为姬昊压惊。

姬昊紧皱的眉头稍解，感慨青娥果真体贴入微、善解人意，于是欣然赴宴。

金丝楠木桌上摆着红烧乘黄肉，瑶草炒凤凰蛋，清蒸孟池赤鲑等菜肴，姬昊与青娥边吃边酌。

青娥夹起一块孟池赤鲑肉送到姬昊嘴边，道：“赤鲑美味，为孟池水族之最，大人请尝尝，看看奴家的厨艺如何。”

姬昊看到赤鲑肉时，脸色瞬间微微有变，但马上恢复如常。

他一把搂过青娥亲了一口，接着把鱼肉送到青娥嘴边，道：“美人辛苦了，这鱼奖励美人先吃。”

青娥的脸色顿时大变，想要运转仙力，却发现早已被姬昊制住，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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