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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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宽大明亮的马车造型出彩随风而至，车身上刻着的玫瑰花纹妖艳异常看起来价值不菲、美轮美奂。

马车内部淡淡的墨香弥漫，宽敞的空间很是充足，有三方长椅而俊美非凡的男子立于中间。

坐在其上的男子剑眉星目，鼻峰高挺，一副异域人的长相过于出挑，唇色暗红其上的口脂鲜艳。

他身穿着锦衣薄衾，学着永安人的摸样将发墨高束。

身旁是穿着露骨、风姿卓越的异域舞姬，贺兰般浮巧笑着左拥右抱，怀中女子巧笑倩兮、美目含羞待放。

贺兰家是域邦的王，他也是在草原中恣意成长，率性随真。他不觉得有什么羞耻，反倒很享受舞姬的抚摸。

跪坐在下的奴仆低眉顺眼，她小心提醒着。

“少主此番前来，莫要忘却王的旨意。”

贺兰般浮上挑的眼尾闪过一丝不悦，打量着王父派的婢女。

“我如何做事还需要你这个下贱婢女指点？”

下跪着的女子姿容平平，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良久轻声回复“是奴婢僭越，奴婢知道了。”

*

江怀柔来到香馆，香馆门前杨柳依依，晓凤花未落。

楼阁复古韵雅，整体结构以楠木所建，工艺复杂却唯美。

她创办香馆成为背后神秘的少东家，却从未在人前露面。她和红酥来到，香馆前的苍天古树下，此处人很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将怀柔逼的退了出去，红酥还在拼命往里面挤，只为将提早准备好的香牌挂上，保佑她二人。

一路繁花，前程似锦。

怀柔离得稍微远些向红酥投去加油的目光后便听到旁边中年男子的碎碎念，小声却温和。

“今日我等来此希望可有佳偶天成，愿娘子安康；愿少郎金榜题名；愿往后岁岁年年只此一人。”

那是她看到曾经在百香客居木窗前窥见过的男子，那时候的他执扇远望；如今的他携带者曾经驻足远眺的女子来香树祈福。

他还在远望，不同的是那名女子眼中亦有她。

怀柔对二人还有印象，主动上前攀谈，嗓音确实十足的少年音色，温润如泉。

“公子可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察觉到身旁人的戏谑，他颇有些羞愤。

“你胡说什么？我与周娘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其他关系。”

怀柔收起欠欠的表情，躬身作揖“小生江恒，拜见知县大人。”

曹卫惊讶道，“你如何能人得我？”毕竟他这一身行头没有半点与众不同的地方，抛在人群中都不会被人发现。

如今竟被一个少年人认出，好尴尬啊。

怀柔眉眼淡淡，“大人通身气质不凡，且左脸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不过是斗胆一猜罢了。”

怀柔所说不错，她的确是斗胆一猜，猜对了还可交个朋友；猜错了便错了，也无甚大不了的。

她面带愁容，佯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自我叹气道。

唉，今日前来挂香牌不过是希望能与佳人得偿所愿，早便听闻曹知县一腔深情至今未娶，或许我也要与知县一样了。”

曹卫被戳中痛处，总算肯搭理怀柔。

“哎，你可不要学我，如今她家孩儿回了，我二人方才有机会许久；待其将来就只怕是会闹上一番。”

前方红酥在和周娘子终于挤到前方，二人身高不够故而合力将香袋挂在树上。

身后怀柔却在与曹卫攀谈，她擅长与人打交道不过多时便套出许多话来，曹卫只当他是八卦。

原是二人是青梅竹马比邻而居，周娘子中途家道中落后二人分离。

左脸上的疤痕是幼时玩耍被石子所伤，但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并无阻碍，又不需要嫁人。

他原是准备功成名就之日再风光迎娶落樱，奈何时过境迁，待他衣锦还乡时她已被许配人家。

对方是个赌鬼却有钱，周家愿意将女儿换取更多的钱财。

原是想着若她过得好那便甚好，他一直忙于政务再回首。

他看着她丈夫流连花楼，醉酒沉溏而死；也看着她丧夫时怀孕八月，胎大临盆。

看着众人欺她寡居将金钱尽数抢掠，她很坚韧过得很苦。

那时候，他后悔；后悔自己偏想着先博功名、在娶妻成家。

如果早些时光，二人便不会错过繁华数年。

二人确认心意也是在去年的茗香节，也是在宁远居。

曹卫会默默对周樱落提供帮助，也会在必要时出手相助。这些点点滴滴，樱落都看在心里。

只是她早已嫁作人妇，孩儿都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她不原被人指摘。

直到去年茗香节危难之际，曹公子从天而降，与少年时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