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十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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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竹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嫁女儿，他以最快的速度替沈继礼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媒人来找自己下聘，请了国师算了吉时，整个谢府的管事也都在忙于婚礼的采办。

“他这是哪是嫁女儿，根本就是左手倒右手。”谢如归冷眼看着谢府忙碌的一切，“媒人自己请，连沈继礼的买聘礼的资金都是老爹贷给他的，真不知道这老头在忙些什么。”

月梅忙进忙出，根本没来得及搭理小姐的小声抱怨。毕竟这次谢府全员都被调动起来，只为了赶在半个月后的婚礼。

如今整个谢府，最清闲的就是谢如归了。她被囚在后院的日常就是：吃饭，嗑瓜子，和晒太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周后。

那天，谢家主簿林管事突然叫停了全部的采买和打理，就连婚房的张灯结彩只做了一半。下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全都面面相觑，从忙得脚不着地到无所事事，就只是一天的光景。

谢竹也是从那天起没有再归家，整个谢府突然之间没了人掌事，开始陷入混乱之中。

谢如归喊了月梅，她关上闺房的门，开始向月梅打听近况。

“所以说父亲从昨天起就没回来？他是照常上的早朝吗？”

月梅思考了一会，回答：“回小姐，老爷昨天是上了早朝完先归家和夫人一齐吃了午膳。听厨房的老潘说，老爷那天饭吃到一半就收到了通传，老潘的主菜都还没上就看到老爷匆匆忙忙的走了。”

有意思。谢如归追问道，“通传的人可有人瞧见？”

“嗯嗯，门房张叔说来人只说是朝廷的人，给他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个“外”字。张叔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此人，于是便拿着令牌传给老爷看了。听说老爷看到之后大惊失色，匆忙离席。甚至离开的时候都是边走边穿官服呢。”

父亲这等稳重的朝廷重臣，能让他这么不顾礼仪都要赶去的事，想必应该是顶级的命令。“外”字的令牌……莫不是外管署？

谢如归突然把一切都串联起来，茅塞顿开。

“父亲是不是之后又派遣了人回来说停了婚礼的筹备，但并没有派人通知沈家？”

“正如小姐所说，当晚兵部那边来了人取了不少老爷的衣物和用品，并通知了林管事。”月梅对谢如归的了如指掌十分惊讶，她家小姐明明都没去过前厅，没和其他人打过交道，怎么这些细节都知道？她还是找了五六个下人才探听到的这些细节。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谢如归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父亲这次必是被官家给传唤了过去，而关键必是西戎使团或者是在驿馆的俘虏团出了事，如今整个兵部应该都人仰马翻，谢竹和沈继礼自然也无暇顾及其他。

所以，这正是她出动的好时机。

谢如归拍了拍月梅，吩咐道，“这几天就和母亲说我要专心绣嫁衣，莫来打扰，包括你也是。”说着便推着月梅出门。

月梅感觉小姐露出的笑容就像一只狐狸。自从净幽山回来以后，她总觉得小姐做事，毫无章法，看不透。小丫头感觉到被疏远了，有点伤心。

似乎是看出了月梅欲言又止的失落，谢如归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月梅的头，轻声道，“好月梅，今天谢谢你的情报，有你真好。”

月梅的脸咻地一下变得通红，心脏猛跳，感觉被小姐触摸过的地方变得滚烫。

为什么感觉小姐竟比那些英俊少年郎们还让她感到心动。

意识到这点，她竟害羞地跑走了，只留谢如归一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府这几日家主不在，大家也无事可干，很多下人都悄悄聚集在一起偷闲，打打牌，聊聊八卦，于是谢如归换了一身小厮服装，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也无人注意。

出了门，她便直奔外使驿馆的四马路，然而守备森严，连路过稍微探头张望一下都会被叫去谈话。

怎么样才能探听到驿馆的情况呢？

谢如归靠在街角细细思索，这时一阵香气从不远处飘来——是秦地的胡辣汤！由于谢家始于江南，一向口味清淡，所以自从重生以来，她便再也没有吃过秦地的料理。这股香气惹得她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苦思无果，不如先填饱肚子。

秦地和西戎直接接壤，当年戍边所在的边陲小镇上也有很多西戎过来行商的人在那休息整顿，所以秦地的料理经常会用些西戎的特色香料。这家秦地小吃店既然能开在外使驿馆外，想必味道定是十分正宗。

谢如归给小二丢了二十枚铜板，选择最靠近店门的位置坐下。那个位置因为各色人来来往往，而且靠近汤炉，并不是个好位置，但谢如归不在意。

店里十分热闹，中原和胡人皆齐聚在此。

“小二，你这店开几年了？”谢如归趁着小二准备她的胡辣汤和馍馍，和他攀谈了起来。

“我们秦家庄可是京城老字号了，从我爷爷那辈起已经开了三十年了。”小二很是自豪，“我们家的口味那可是正宗秦地风味，京城我们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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