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直入江雨南风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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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澜镇县衙里的县丞武柬之，他俯视着宋羽，暗想：没想到是个女娃娃杀了平日里作恶多端的李二，可惜了，她踢到李二这个铁板了。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可认罪？宋羽？”

武柬之将认罪书扔到宋羽跟前，宋羽拿起认罪书快速巡视一圈，她面颊阴沉，自嘲般闭上眼睛视而不见。

没想到，我宋羽还有入狱的时候。

她难免落差感大，往日里最知律法的人，却成了阶下囚。

宋羽很茫然，心知这下自己麻烦了，刚刚一纸认罪书就是告诉自己，官府上下都认自己杀人了。

这可真冤啊。

嘴角的嘲讽逐渐增加，她口气冷淡道：“我可不敢乱认，不然就死得冤了。”

武柬之见惯这种场景，很是不屑盛气凌人道：“放肆，阶下囚还敢喊冤，我要是你，还有点廉耻之心，怪怪签了得了。”

就知道武柬之这墙头草会这么说，之前在府衙上就听到过武柬之这个软骨头的名事，抓了达官贵人那是一个好声好气，要是平民百姓就是恶语相向，横眉冷对满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宋羽也不惯着武柬之，讥笑怒怼道：“大人你有廉耻心你就去替小的认罪去死，小的就不掺和了，毕竟有大人这个道德高尚的就够了。”

“而且小的年纪轻轻还没见够两边倒的人，这种能名垂千古的好事，大人你比我合适。”

小小年纪牙尖嘴利，武柬之被人众星捧月惯了，已经鲜少有人会这样挑战自己的权威，他不怀好意的盘算着。

一股恶意涌上武柬之心头，他邪笑道：“喜欢说是吧，来人把她舌头拔了。”

听令的司狱转身离开，立马去拿拔舌的工具，武柬之在原地和宋羽大眼瞪小眼等着司狱回来。

宋羽绞尽脑汁一番，转念一想，话锋一转道：“武大人，我还未签认罪书你就动用私刑，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到时候小的没抗住死了，可就没人签认罪书了。”

“我没认罪就这么死了，还是用刑死的，大人小心乌纱帽不保。”

武柬之戏谑地用正眼打量着宋羽。

好久都没看到这么好玩的女娃娃了，不过有人要你死，不是我武柬之心狠手辣了。

他神色自若，话带弦外之音道：“这也不是我武柬之能决定的，谁签都一样，只要认的人是你宋羽就行。”

这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点头让我宋羽去赴死嘛？自己也没跟谁结仇，而且还是朝廷命官，太奇怪了。

倘若是如此，那么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那也死的又冤又莫名其妙的。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从宋羽被冰水泼醒起，她短短几分钟内就将狱中大致走向摸得差不多了，狱房不大，也没什么分路，就是一条直路通到头。

她悄悄地拿起地上硬草杆，插入锁孔慢慢转动，甜甜一笑应付着武柬之，调动手上的巧劲快速的敲动。

为力掩盖撬锁的声音，宋羽自来熟的反客为主道：“哎，你们的规矩我都懂，我知道大人你也为难，这上头的也太烦人了，竟让大人你干些糟心的事。”

“太可恶了，怎么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下属。”

武柬之赞同的点点头，对宋羽多了几分欣赏，他没想到还有人能知道当坏人干坏事可是很为难的。

心里清楚宋羽挺冤的，最开始是民众走访说是个女娃娃来劝架来着，突然李二就死了，还是被暗器杀死的，好几个民众都说亲眼看见宋羽并没有干什么，本来她是洗清嫌疑的，可是上头的不知道怎么的了，就点名要宋羽认罪去死。

可惜了，上面要她明日一早就要抄斩了。

武柬之眼里透着惋惜，摇摇头道：“你也是命贱，念在你是个将死之人，走之前想吃点啥，跟我说。”

完全不知道武柬之内心想法转变如此大的宋羽听到他这么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他这是当起好人了？怪恶心的嘞！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宋羽转了转脖子放松僵硬的肌肉，抿住唇笑道：“小的别无他求，就求一个死得有因有果和有名有姓，大人可否能透露一二他的信息，小的入黄泉了好申冤投胎。”

武柬之立马领会“他”是谁，想到宋羽也无机会将此消息带出，毕竟死人可不会开口说话。

他俯身凑到宋羽耳旁，不紧不慢道：“是京城那边的来信，那位大人年岁已高，无人敢动。”

他的一字一句烙印宋羽心口，睫毛猛颤，狠色走过眼中，她满足的感谢道：“感谢大人告知之恩，小的在下面定当帮大人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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