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凉夜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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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逐渐隐去的天光中，方念安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明显的轮廓，慢慢融化在昏暗中。

只有手心中的粉色石头，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朦胧的光照亮了她所处的这一小块地方，让被寒风吹得瑟缩起来的方念安忍不住合拢了掌心，想要从这微弱的光亮上汲取一点温暖。

但石头是光滑而冷硬的，那朦胧的光并没有温度。

“这块‘心石’虽然不大，但是纯度很高，她送了个不错的礼物。”

07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方念安觉得肩头一重，摸了摸，意识到是07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耳边传来细小的“窸窣”摩擦声，听上去像是他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是啊，是很漂亮的礼物，我想把它放在挂坠盒里随时戴着。”她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石头，合拢的手掌遮住了心石发出的微光。

“我以为你会好奇心石的作用和价值。”07并没有向往常那样主动对“联盟产物”做介绍。

“嗯，但是这对我来说首先是一份值得纪念的礼物，我会一直珍藏它，既然如此，作用和价值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心石可以吸收情绪的能量并储存起来，等到心石变得完全透亮时，一旦受到过量的冲击，心石会自动释放它储存的能量形成保护罩，直到里面的能量耗尽为止，这个大小的心石释放出的能量罩，应该能很好地护住贴身佩戴它的你，这的确是非常适合你的礼物。”

07在贴身佩戴这几个字上放慢了语速。

“这样啊，果然，狩咬小姐是很体贴的。刚刚她和我道别的时候我才想到一件事，每次她被我抱住就变得很乖，其实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害怕伤害到我吧。

“也许她真的是实力很强的危险人物，但是她的确一直都是友善的，我的直觉没错。07，你当时是真的想要驱逐这样的她吗？”

她平静地等待了一会儿，07仍然没有回答，但是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方念安并不满足这个沉默的答案。

“你对裂齿钩虎的危险性没有实感，更何况她有噬空兽的血统，贪婪是她本能的一部分，哪怕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是也有伤害到你的可能，我不能冒这样的风险，更何况她的确几次违反了联盟的规定。”

黑暗中看不到07的表情，只有风携着他冷静清亮的声音传来，宁静的夜色里只余他说话的声响，这让方念安隐约感到了07话中那一丝的不同寻常。

那种理所当然地自信，或者说和狩咬相似的自傲，被掩盖在往日的理性和冷静中。只在这一切外在都被夜色模糊的时刻，在这有些许不同以往的针对中，才微微地显露了点点痕迹。

方念安第一次这么深切地感受到07也有自己的个性和偏好，就好像她也才知道智械会出现“恐惧”一样。

她放弃了原本直接反驳然后下指令的计划

也许是这个夜晚的黑暗刚刚好，能恰好掩去她的表情，模糊她的情绪，让她想要更自由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想要这个万能的助手能像持续帮助她那样，真正地理解她、支持她。

“07，我们这儿有一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寻常开店也可能碰到有人找茬吃霸王餐呢，更何况是我还想在万界联盟也做出名声呢。

“虽然我只是个在你们眼里很弱小的普通人，但是我很感谢狩咬小姐，她让我知道了万界联盟的保护不是一纸空文，是真的会让他们那样的强者心生顾忌。

“更重要的是，她让我看到了，在万界联盟这样神奇的异世界里，真诚也是可以换来善意的，我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拒绝掉所有危险或许可以让我安全，但是也等于把成长的机会和可能一并推开了啊！

“我记得你之前说让我多信任你一点，现在我也想认真地对你说，多信任我一点，相信我能分辨出危险和机会，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好吗？”

说着，她把一直握着心石的的手伸到自己和07中间，张开手，让心石朦胧的光再次出现，照亮了两人的脸。

乍亮时07皱起的眉落入了方念安的眼中。

原来不是只有她在黑暗中展露了自己，这个发现让她感觉到一种隐秘的亲切和放松，更让她放飞了一下。

方念安伸手用力把07拽到身边，顺手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地用力拍他的肩，把心石更近地往07的面前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心石的光好像更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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