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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贞说她遗忘了，是好事。
可至少在西昭的那段记忆，楚肖想让她拾起。
晚膳的桌上，有鱼有虾、有鸡有鹿、有嫩绿的蔬菜、还有软糯的甜品，唯独没有汤。
相信以后全东宫的饭桌上都不会有汤了。
楚肖边吃边窥探蓝颜的神色，她早膳没吃几口，后来喝了药就一直睡到现在，午膳也错过了，这会儿真饿了，大口大口咀嚼着米饭，吞咽着鸡鱼。
楚肖等她吃饱喝足，这才伸手去拿百花糯米糍，端给蓝颜。
蓝颜才放下筷子，转眸一瞧，瞳孔瞬间扩大，脸色当场突转苍白。
楚肖错愕，下意识把盘子放下：“你怎么了？”
他一开口，蓝颜就激灵一下，面色茫然的摇头：“没事。”
楚肖忍不住问：“你怕孤？”
“不是。”蓝颜定定望着那盘百花糯米糍，不再言语。
楚肖明白了，就连自己碰过的东西，她都抗拒。
楚肖的脾气并不好，但此时此刻却发不出来，因为蓝颜端着一脸无辜的迷茫，让他心如刀绞。
“你别怕，孤不会伤害你。”他说，“孤会护着你，永远。”
蓝颜抬眸，眼中尽是针对陌生人的彷徨：“谢殿下。”
楚肖被这样的眼神刺痛。
为什么会忘记？
为什么不过一夕之间，她就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楚肖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好在蓝颜吃完了，他叫人把晚膳撤走，望着原封未动的糯米糍，他忽然想到什么：“想吃糖葫芦吗？”
蓝颜眼眸都亮了一下：“我小时候，有个人给我买过，我记得那个味道，酸酸甜甜香香脆脆，可好吃了！”
蓝颜说着说着，神色黯淡：“可我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
楚肖连忙说：“那个人是我。”
蓝颜一愣，看向他，失笑：“骗人。”
楚肖：“？”
“才不是你呢！我虽然想不起来那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蓝颜笑起来，眸中亮晶晶的，“他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温柔的少年。虽说他根本没对我笑过，总是冷冰冰一张脸，说话惜字如金，但我就是觉得他很温柔，是一位光风霁月的皎皎君子。你们之间也就模样不分上下，其他的截然不同。”
楚肖先是一阵出神，而后情不自禁的冷哼：“什么品味，他能有孤好？”
岂料蓝颜反应还挺大：“就是比你好！”
楚肖：“头发长见识短。”
蓝颜：“进了棺材还比赛——死不认输。”
“胡搅蛮缠。”
“强词夺理。”
“你糖葫芦没有了！”
“咳，那个……”魏福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无奈得很。
太子到底是跟谁置气呢，跟八年前的自己吗？这架吵的毫无道理。
楚肖不说话了，蓝颜为了说没就没的糖葫芦也得争口气：“看吧，你们差远了。他对我说话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就算偶有分歧，也会谦让我，不像你！”
楚肖愣了愣。
那时的他，文质彬彬，高风亮节，宅心仁厚，大雅君子。
不仅是在西昭，就算在北黎，他给予世人的印象大致如此。否则，如何能成为深受民众爱戴、文武百官交口称赞的当世俊杰？
身在庙堂，身处皇家，早就习惯了戴着面具为人处世。
“孤对你，很凶吗？”他情不自禁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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