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甲虫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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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也不是普通的房间。四方的角被清除无限扩大，玉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就如同头顶打下的一道光，而其余部分，除了能见到附近的一个门之外，都是漆黑一片。

既然是游戏，那就必须要前进，玉知道自己手气背，让危素来选。

危素想了想，她早就看到附近出现的这些怪物的模样了，指了指左边：“红眼睛。”指了指右边：“粉红色。”

说完就看着玉：“都一样。”

“那行吧。”犹豫就是浪费时间，玉选择了左边，三人踏入黑暗之中，老实说，玉总归有些不太适应，黑暗能激活人心底的想象力。

不过，至少她经验丰富一点，无论怎样都要硬着头皮，站在前面探路。

视线模糊了，眼前出现了一个车站，吉丁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这应该不算是我家了吧。”

“当然。你从日常模式转变成了越野模式。”

眼前在浓雾中显现出一种饱胀的、青白的亮色。黏湿的空气混合着霉味和硫味。站外荒地亘着横竖废弃的钢管，碎沙洗过一遍，污水携着锈片沿管腹流出来，流一岸猩红大地的血。

远处的车灯一闪而过，空气中有某种介质将光分散，让站台顶棚上挂着的一面铜钟倏得亮起——一颗如某种爬行动物的赤红的、硕大的瞳仁，在黑夜里与他们徐徐对视。

“停。”玉示意他们停下，独自一人缓缓向前。

怪物正将头颅吞下，鲜血染满了穿着警卫制服的受害者一身，也让怪物的眼睛越发红亮了起来。

怪物抬头发现她了，将手里剩下的尸体快速吞下，然后缓缓抬头：“玉……不要……玉。”

虫鸣般嗡嗡作响的声音掺杂着玉十分熟悉的语调。

玉浑身一震，瞳孔放大：“蒋……？”

“玉……相信联邦……相信政府。”

怪物发出不同寻常的频率共振，试图将自己模仿出来的语调更加逼真。

“玉！”符水发现她出现了异象，“不要被它影响，玉，不要去回忆！这不是真的，这是虚构，在玉眼前也不是想见的那个人！”

玉木木地看向它——不对，我现在不在实验室，我现在在无限空间……符水刚刚说的话，我应该是被影响到了。

玉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头，再次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个东西确实不是人类。她需要冷静观察，可这个甲壳类生物般的躯体附着的那几对巨大的背鳍或膜质的翅膀忽然扇动起来。

耳边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玉……你忘了吗？你忘了你背负着什么吗？杀了他们！”

再然后是女人：“我当然不觉得你会有什么出息回来……不要再闯祸了，贱蹄子……嗞……不许哭！”

怪物头部盘曲复杂的椭球体忽然变成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脸：“玉，我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这样……对不对！把枪给我……玉！躲开！”

“玉！”危素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使劲摇晃她，“不要发呆啊，玉，吉丁快要打不过了！”

“啊？”玉再次回过神来，她觉得有些头昏脑胀，“我……不是，这在哪里？”

“在打怪兽啊！玉！”

玉猛然抬头，眼前的那个怪物忽然向她们扑来，危素拉着她向旁边一躲，然后急忙大喊：“吉丁！你不会死掉了吧？”

“哦！”吉丁被一团粘液所掩埋住了，“我很好，两位女士不用担心！”

怪物一愣，慢慢回过头来，扭动的触须再次分泌出一团粘液——“唔！老天——”这下，吉丁被掩埋得严严实实。

好恶心……玉抽了抽嘴角。

看到玉恢复了理智，危素忽然也变得靠谱了起来：“玉，刚才符水问你，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一个战略布局，然后把这个怪兽打跑？”

“没错！”玉站在距离怪物不远的地方，手中紧握着枪。

“我想……你睡得很开心……就在刚刚，那些底层又阴暗的回忆……”依旧是掺杂着虫鸣般嗡嗡作响的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玉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还是得感谢你，我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这些东西了，当然也很久很久没有宰过你这样的大玩意儿了。”

“伶牙俐齿。”怪物发出一声令人胆颤的低吼，随后猛地向玉冲来。那几对巨大的背鳍在地面上刮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数对节肢在地面上疯狂地刨动。玉迅速向一侧跃去，快速避过了它的冲撞。

另一边危素连忙将粘液里的吉丁刨出来：“你还活着吗？”

“我……还不错……”吉丁刚才差点被闷死，重重地咳了两声，然后迅速拿出玉之前给他的光刃。

玉因为进攻无效，只能尽量躲避，吉丁见状顾不了多少，马上冲过去，手中的光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准确地刺向了怪物的一只节肢。只听一声刺耳的刮擦声，匕首与节肢的碰撞溅起了火花。

怪物痛得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随后猛然甩头，那盘曲复杂的椭球体瞬间释放出一股绿色的雾气。雾气弥漫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危素紧跟在吉丁身旁为他支起保护屏障。

另一边，单枪匹马的玉急忙屏住呼吸，侧身滚向一旁，避开那股毒雾。

时机不错，怪物见状，再次发起攻击，将那巨大的背鳍在地面上连续拍打，卷起了一片烟尘。

玉在烟尘中奋力挣扎，努力保持自己的方向感。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几乎要将她压倒在地。

玉心中一惊，这极有可能是怪物的巨爪。她猛地向前一扑，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怪物的攻击。但那股力量却将她推出了数米远，最终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我的娘……”她只觉得浑身剧痛，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算是击退了玉，怪物再慢慢回头，来处理身后这个不断向它进攻的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