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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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不到一月，治国公儿戏般的造反失败，与白豫宗父子俩被押解回京，众臣讨论如何处置，各执所见，却只是略有不同。

人生性怕死，不愿被牵连，对于造反一事，人人皆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治国公，无人求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难逃一死。

争执之处就是对于治国公的两个儿子，世子白豫宗，和次子白豫宣，要如何处置。

治国公多年经营，京中有诸多好友，有人试图替其子求情，比如兵部左侍郎。

造反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然而宛宁大长公主是皇族，如何株连？皇上都是治国公的妻族，谁敢上奏说臣提议株连九族，皇上你也在内？

既然不能一概而论，不如顺势求情，他还能留个人情。

反正白豫宗同皇上交情好，是人尽皆知，加上宛宁大长公主的性格，记仇且不讲理，除了那两个读书读傻了的，也没人敢直接了当的说，处死白豫宗兄弟二人，斩草除根。

虽然传言宛宁大长公主偏爱幼子，没人去府里强行抓了白豫宣入狱，如今只有白豫宗与其父二人身陷牢狱。可毕竟虎毒不食子，女人嘛，谁能狠心不管孩子呢。

皇权在手，众人也怕提出绕过白豫宗，会让回皇上怀疑众臣的忠心，事情就这样僵持住了。

寰帝召见元嘉时状似随意地说起这件事，她却并味多说。

因为她知道，寰帝心中已有决定。

如今已经是寰帝登基的第四个年头，她明显的感受到了大权在握给男人带来的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皇帝都有这样的一个过程，从刚开始的平易近人，坐稳了皇位后的独掌权柄，运筹帷幄之间愈加威严，让人琢磨不透。

元嘉不知道寰帝此举，是对她开始猜疑，还是对所有人，她却不能轻视这种转变。

如今太子在她身边学习，虽然太子太傅、少傅都是寰帝亲自指派，但是因为前段日子元嘉说要换了太子太傅的事情，寰帝对此开始有些不满，或许还有幼子长在身边的缘故，宫里的风言风语她也听说不少，听说皇上最近的宠妃很得其意。

元嘉是负责任的人，受了先皇所托，自然要尽心尽力。

可寰帝的心态变了，日后，她就要谨慎一些，小心应对了。

次日，寰帝下旨，将白豫宗无罪释放。

念在治国公白关歧谋反不成，且未造成严重影响的情况下，特赦免皇族血脉，饶恕白豫宗与白豫宣兄弟二人的死罪，诛白关歧父族、母族、师族此三族。

白豫宗被释放出狱那天，天气很好。

许久不见天日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上辈子必然是个无恶不作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这辈子要来赎罪。

想做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可惜父亲谋反。

他一开始并非没有疑惑，派送赈济之物这样的小事，为何四哥叫他亲自去？

等到走了几日见到那一批东西里掺的假，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就知道，父亲的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的眼里。

他不是没劝过，父亲却刚愎自用的觉得只是他胆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更觉得这个儿子是给皇帝养废了，最后索性将他独自关了起来，不然何至于此。

他被牵连入狱数日，母亲却只露了一面，全程问父亲这一路可有提起她，全无对他的担忧。

他自以为跟四哥三荆同株，亲于手足，当初南下平宁甚至共同经历生死，这种情况下，四哥知晓所有却只字未提，这算是给了他选择的余地吗？

他无比失落，却不知该怪谁。

坤德宫。

“你说，丽妃说了什么？”

皇后林氏神情不变，眼睛却像带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