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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梓惜看向她，眼神比以往温和了些，许是因她方才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的那一举动。
“那小鬼除不去的。”他说，“母妃尝试过，道院佛寺走遍了，没一个靠谱的。他们每个人都说自己道法高超，但却连那小鬼的影子都看不见。宫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母妃在内谁也看不见...”声音满是落寞无力，随即他抬头，眼光灼灼的望向璃人，“可你看的到。在寻隐寺那次，我就见他似乎有些怕你，晚间我也看见，你的确看得见他。”
顾梓惜沉默须臾，又补充道：“五哥说的话不是真的，我向六哥要了你并不是要你随葬，只是想让那东西不要靠近我。”说完拢紧了氅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小鬼想上他的身，而他也猜道，他这病的根源极大可能就与那小鬼有关。
只是，他曾尝试过告诉别人，但无人相信，慢慢地，他发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中夹杂了许多难以言说的东西。他知道，他们是不相信他这个将死之人的‘疯言疯语’。
璃人与顾梓辰说话的地方离紫宸殿有一段距离，加之他们的音量并不大，照理说顾梓惜是听不见的，可是他却能将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璃人尤为诧异，可也只能不露声色的站着道是。
两人又静默了会儿。
顾梓惜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叫声璃人。
“奴婢在。”
顾梓惜说，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吧。
几日后，顾梓辰果真找来了一些奇装异服的道士，道士舞动了一天，顾梓惜就安安静静的坐了一天。可太医来诊病时，还是那般愁苦。
一日晚间，顾梓惜甚少这般闲适的出来散步，璃人紧跟其后，往后几百米，还有一群丫鬟太监。
“殿下，房中亦可和他交谈，你身子弱，何必出来这森冷的林中。”
这是盐丰下令在宫内东侧开辟的一片园林，白日会有许多皇子在里面赛马闲游，特殊时节，还可能被圈禁起来，放些野猎，供皇子皇孙勋贵公子骑射。
但天黑之后，这里就有些阴森了，一般没人敢在晚间来的。
顾梓惜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不知走了多久，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身子两手撑着膝盖，费力的喘息。璃人赶紧上来为他抚背。
倏忽一阵阴风吹来，两人同时抬身，那苍白面孔此时就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前方。
顾梓惜喉间滑动，却是璃人上前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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