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自说自话的雨夜访客

吃过丰盛的晚饭，我们回到凯恩的房间用桌游里附带的骰子玩起了比大小的游戏，单纯比大小太单调了，所以温莎妮娅制订了一条新的规则，这条规则是：点数最大的人可以向点数最小的人提一个要求，后者不能拒绝。

于我而言，有了这条惩罚性质规则的加入，游戏的目的就从单纯的赢变成了“想听对方说出平时听不到的话”，我瞥了一眼凯恩，觉得这是个玩羞耻play的好机会，当即摩拳擦掌兴致高涨。这次我求了上帝耶稣和希腊诸神，西方的世界还得归西方的神管。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赢家都是温莎妮娅。

好在温莎妮娅对我们这群非洲难民还算手下留情，惩罚措施多为举手投足即可达到的小事，比如让我围着床单去吓唬其中一个客人，让凯恩唱了一首旅人城镇流传颇广的童谣，让迪特就地做了十个俯卧撑等等。

长时间的一边倒局面是滋生低昂士气的温床，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温莎妮娅改变了游戏规则：点数最小的人可以向比他点数大的随便一个人下达一个命令，对方必须如实照做。

三个难民有了出头之日，第一个脱颖而出的就是迪特，迪特苦思良久，点名我给他涨了1银币的工钱，而且还不能算在凯恩户下，这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惩罚方式，不但缺乏新意，还严重伤害了我为一个店主对他的信任，待我翻身为胜之时，我立刻下命令让迪特每月无条件给旅馆上缴1银币，一旁的温莎妮娅和凯恩一个幸灾乐祸一个连连叹气，我知道他们心里觉得我睚眦必报。

“这是杀鸡儆猴，你们都学着点。”

我不屑道。

不要妄图挑战店主的权威，这一点就是凯恩也没有特权……暂时。

窗外雨声未歇，比大小游戏玩到了晚上十点，总是息规律的乖宝宝迪特在九点半就叫过困了，话说回来一整天我们除了玩什么也没干嘛，那为什么我会觉得比平时还累呢？不过这样的累我真希望多来几回。

既然到了睡觉的时间，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床，迪特和温莎妮娅道了晚安先行撤退，凯恩打了个小弧度的呵欠带着倦意抬眼看我，有些疑惑地问：“都这个点了还没任何动静，难道引导者说错触发时间了吗？”

他这么引人犯罪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配合两人独处的暧昧气氛我的心里又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吓得我连忙掐灭了它，我不是为了干那种事才留下来的。

我把凯恩拉到床边摁下，他栽了栽才坐好，仰起头像只幼兽般神情好奇地等待我的下一步行动，我弯下腰动手解开他法袍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凯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按住我的手，低声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我忽视他的意愿，继续解开第二颗、第三颗……他精致的锁骨暴露出来，胸膛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凯恩沉重的长袍里面穿的是一件贴身的黑色单衫，底下精瘦的身体线条纤毫毕现，我鼻息一滞，驱走脑海里的不纯念头，专心致志地着重于手下的活儿，最后我把脱下的长袍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全程凯恩一动未动，十指紧紧抓着床沿状似不安地埋着头。

我拉过床尾叠好的被褥抖开，呼啦一下盖在了凯恩的身上，拍拍他的脸说：“迪特叫困的时候其实你也困了吧，支线任务我去守着，你只管睡就是。”

凯恩罩着被子满脸迷茫，过了小半会儿他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生硬地说：“我还以为你……”

“哦，你以为我要对你……”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

凯恩索性闭上了嘴。

我笑了笑问道：“不如你睡下我再走？”

“……”凯恩动了动唇，我疑惑地低下头，却是脖子一紧，被他拽下了衣领，随即他给了我一个温存十足的亲吻。

可惜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结束时凯恩一把推开意犹未尽的我，整个人缩进被窝下了逐客令：“晚安，阿尔。”

我摸了摸唇角的湿痕，看着只剩金发露在被子外的凯恩觉着有些好笑。这个报复可真是……

帮他关上灯离开房间，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走到前台坐好。

离明天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说好的关键人物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勇者大人不要心急，对方就快到了。”

引导者敷衍地安抚着我。

我含糊地打发了它，摊开一本小说看起来。

……

我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

——来了！

我一股脑儿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赶到旅馆门前打开大门，在门口的常亮灯下我看清了来者的面貌。

“投宿。”

打扮得如同巴洛克人偶的少女向我简单明了地表达出她的意愿。

她看上去很年幼，指尖发白的手里撑了一把缀满蕾丝的洋伞，亚麻色的发梢正往下淌着冰水。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大小姐有一双眸色浅淡的美目，只是……任何人都可以毫不费力地辨认出这双眼睛只是对不能工的装饰品，因为它们不会转动。

这个一看就是离家出走的城主之女是个不能视物的瞎子，而这么一个盲女却只身一人长途跋涉来到了旅人城镇，还在雨夜中找到了我的旅馆敲响了旅馆的大门。

她该不会是只幽灵吧。

我偷瞄了少女脚下，晶亮的水洼中清晰倒映着她的影子。

“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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