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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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羽书听说能洗澡，迷迷糊糊跟着乔胥蹑手蹑脚出了军营。现在在晋国境内，故而军营的防卫并不严密，两人轻轻松松就逃出来了。

深夜的山林十分幽静，仿佛一张黑洞洞的巨口，可以将一切的声音吞噬。蔺羽书跟着乔胥穿行在茂密的树林里，头顶的月亮时隐时现。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不远处传来潺潺水声。不出片刻，一汪碧水出现在两人眼前。乍看到清冽的池水，蔺羽书欢呼雀跃了起来。她晃着乔胥的衣袖惊喜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乔胥得意地挑了挑眉：“不告诉你。现在是不是很崇拜我？”

“那倒没有。”

蔺羽书坦诚地看着他，“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我们不是一起——”乔胥话音未落看到蔺羽书眼中寒光闪闪，立刻退后了一步，“你先洗，我帮你看着。”

“那可不行，”蔺羽书一指树林里，“你得走远点，或者就站在这里但是背过身去什么都不准看。”

“为什么？！你......你那天不还是看了我么？”

乔胥一脸不忿。

蔺羽书哼哼了一声，得意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的可多啦。哥哥跟我说了，女孩子看男孩子无所谓，可是被男孩子瞧了就吃亏吃大发啦。”

乔胥蹲在地上气得不停地拔草。蔺凌烟那个死娘炮，别的不教，这些教的这么勤快！

蔺羽书使劲戳了戳乔胥的额头：“你不准转头，否则我的拳头可是不会客气的。”

乔胥垂着头，嘟嚷道：“不看不看，有什么好看的。”

蔺羽书这才放心地脱掉厚重的盔甲跳进了水中。她欢快地撩着水花，沁凉的水冷得她一个激灵。不过接下来便是无比的舒爽，仿佛是冰蚕丝拂过肌肤。水底的泥沙也柔软得像是天上的云朵。

离家这许久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清冽的溪水洗去。蔺羽书是畅快了，乔胥却憋得难受极了。他低头瞧了瞧自己身前支起的小帐篷，只觉得苦不堪言。好在这黑暗里没人瞧见，否则丢人就丢大了。

不多时蔺羽书沐浴完上了岸，她穿好衣衫整理湿漉漉的头发。乔胥推了推她：“你也转过身去，我要沐浴了。”

蔺羽书白了他一眼：“你自去洗好了，我还要打理我的头发呢。”

“可我——你——”乔胥知道说她也无用，无奈之下扭扭捏捏脱了衣衫进了水中。他回头偷瞧，蔺羽书头也不抬借着月光在顾影自怜。他沉下水去舒服地叹了口气，正要仰泳片刻，忽然瞧见不远处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乔胥警觉了起来，这深山野林之中难保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但蔺羽书比他更加警觉，她一边做了噤声的手势一面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晃动的树叶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发清晰起来。两人屏住呼吸不敢妄动，两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来物。

忽然，一道巨大的身影从草丛里现出身形，但就在这一刹那蔺羽书忽然一个纵身扑了上去。她像只伶俐的小兽张开爪牙钳住了那个巨物，触碰到那巨物的一刹那她知道来的不是野兽而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