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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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自己独特的暗语或者是手势。这些暗语和手势，被统称为切口。

在《土木工集录》中土集里的问字诀，记录了很多口口相传的，关于墓穴的传说。其中也包含了不少各行各业的切口，其中以盗墓相关的切口最多。甚至陈子杨的爷爷，在问字诀的最后，也加进去了东北土匪的黑话。

陈子杨在学习《土木工集录》的时候，因为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所以这些切口他也学了不少。而王乐乐此时所说的，那瓶子上有土味儿，就是盗墓贼们常用的切口，意思是她看出来这个瓶子应该是盗墓出的赃物。

害怕被王乐乐看穿这个梅瓶确实是从墓中盗出来的，陈子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天下万物皆落尘土，土是有了点儿，土味儿却没有。”陈子杨是用最标准的盗墓切口回答的，意思是这件物品不是从墓中盗出来的。

可是说完这句话的陈子杨，看到王乐乐脸上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漏馅儿了。自己俨然是用盗墓贼的口气在说话，那么就算这个梅瓶不是从墓中盗出来的，此时也是了。

看到陈子杨一脸发懵的表情，王乐乐觉得十分的好笑。虽然强忍着，却没忍住，终于哈哈的笑出声来。捂着嘴巴笑了一会儿之后，王乐乐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随后她的一番话打消了陈子杨心中的紧张。

“是这样的，陈先生，这个梅瓶虽然没有底款，可是做工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如果拍卖的话，据我估计最高也就是在120万到150万之间。而我个人对它也很喜欢，200万，这个梅瓶我收了，陈先生觉得意下如何？”

听到200万这个价格，陈子杨不禁喜上眉梢，好家伙，真没想到这个梅瓶竟然值这么多钱。但是紧接着陈子杨想到，会不会这个梅瓶值应该更多的钱？如果拍卖的话，会不会翻几番？但是现在却被这个王乐乐用一个比较便宜的价格买去，因为她好像看出来自己对古董这行并不是很熟悉。

但是陈子杨转念又一想，钱这个东西，人这一辈子挣多少花多少是注定的，虽然没有人嫌弃钱多，但是这200万已经足够解决他目前的困难了。就算给了自己更多的钱，也未必是件好事。于是陈子杨点头说道：“好，200万就200万，就按你说的价格办吧，这个梅瓶归你了。”

王乐乐显然没想到陈子杨答应的这么痛快。很诧异地问道：“就这样，你也不再抬抬价什么的？”通常买卖古玩之类的交易便是如此，一方开出了价格，另一方也必定会狮子大开口，相互间讨价还价，有时候一项交易都需要相互拉锯一个多月的时间，甚至好几年才达成交易的也有。陈子杨很痛快地接受了这个价格，显然让王乐乐很感到意外。

“富贵定要安本份，贫穷不必费思量；今时贪得一斗米，转身却失半世粮。这首打油诗是我师傅教给我的，钱这个东西够用就行，为了那些钱争的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哪有平平安安来的快乐。”陈子杨想起自己重病的父亲，很感慨地说道。

听完了陈子杨的这番话，王乐乐对他的印象明显有了改观。她本来以为这个陈子杨这么痛快地就接受了这个价格，那么他要么是这行的棒槌，要么就是这个货有问题。

可是王乐乐很相信自己的眼力，这个梅瓶绝对是实打实的精品。那么就只剩下他面对的这个人是个大棒槌一个选择了。可是竟然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有如此宽广的胸襟和超出常人的视野。

“陈先生，你有一个好师傅，代我向他问好。”

“家师已经圆寂，面见三清去了，您的好意我代家师领了，但是我无法转达给师傅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