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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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品格》/公子绯悠

part.011

程诗研发过来的图片里，是一个但凡是首尔人便不会认错的地方。

汉江边。

虽然在深夜里，汉江像是蒙了一层雾，却也更让它透着几分迷离。

金硕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就那么冲动的赶了过去。

或许只有当他见到本人后，他才会明白。

依旧是眼熟的红色跑车，而汉江边的草坪上坐着一个人。

时间已经很晚，又是冷冰冰的夜晚，流连忘返的情侣朋友们早已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若是半夜经过，怕是会被吓得以为自己见了鬼。

程诗研喝得是红酒，她的手边就放了那个红酒瓶，手里却接地气的握着纸杯，心不在焉的品茗。

空气中传来一股冷冷的香味，她抬起头，看道来人，淡淡的说了句：“来了？”

她的脸上是他最熟悉的那种与世外界隔绝的厌世感，和节目里截然不同，却更显得真实。

没有在意草坪干不干净，金硕真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你喝完了怎么回去？”

金硕真诧异的问，身后不远处的停车场还停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呢。

“这里离节目组安排的宿舍不远，到时候我直接回那里去，”以她的本事，走夜路只有别人怕的份，“你要说的笑话是什么？”

金硕真说了一个笑话，其实他后来想了很多遍，觉得那个笑话算起来并不怎么搞笑，可程诗研却依旧是被逗乐了似的。盈盈的似有水光潋滟的双眼弯了起来，淡漠的脸上也少有的生出了几分笑，就冲着她的笑，金硕真便想，也许那也不是很差。

程诗研拿出新的纸杯，给他也倒了一杯，两人沉默的对着月亮品茗，气氛似乎缓缓轻松。

程诗研忽然问：“你为什么喜欢说这个大叔笑话，实话告诉你，最初我误以为你是gagman。”

金硕真恍然。怪不得他们第一次交流的时候对话透露着一股古怪。

但他还是抹上了自己的脸，故疑惑道：“我的长相应该不符合吧？”

程诗研轻笑了一声。

金硕真见她笑了，很自然的说出了理由：“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大家会喜欢这种笑话，逗乐别人，让生活变得更幸福更简单，这样烦恼会少一点，活得更快乐一些。看到别人因我而快乐，我也觉得快乐。”

这是他真心这么想的。

毕竟，世界上有什么比笑容传递更快的表情吗？

所以即使这在别人耳中听起来极为不可思议的理由，却恰恰是他的真实原因。

程诗研沉默了一会，语气透露着一股茫然：“不累吗？”

金硕真心里顿时一咯噔，他面上保持的很好，不叫人看出破绽，回的话也信誓坦坦：“怎么会累，你不觉得，单单是看大家无奈又不敢反驳的表情就很有趣。”

他的年龄优势就是被他用在这儿的。

程诗研拿起纸杯，缓而又缓的饮着酒，苦涩的红酒流淌过喉间，最后带着所有的愁苦都沉入胃中。

“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她的声音缥缈轻忽了起来。

金硕真顿时打起了精神。

程诗研深沉的眼睛一直盯着平静的汉江，突然开口：“他说我做得不够好，说我不应该只有现在的表现。可我觉得我已经竭尽全力了。而且那么努力，也依旧没得到一句夸奖。”

“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做到什么程度他才会满意，可我又觉得，或许不论我怎么做，到头来还是一样的。”

她像是微醺了，说着一些在普通人耳中犹如抱怨一般的话。

金硕真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是能从她透露出的这些话里捕获他应该知道的东西。

比如程诗研和那位沈先生的关系，或许并不是他猜测的最坏的那种。

她一边说一边喝，杯里的红酒也喝空了。

金硕真见状，自然的端起红酒瓶给她续上，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程诗研却是越说越低声，最后声音低的几乎只能凑近了听，才能听得到。

“……我很累，我不爱他，可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最后两个字正巧就是金硕真一直想知道的内容，为了听清楚，他下意识把耳朵神了过去。

明明不是突兀的动，可恰巧程诗研转头了。

金硕真正因为自己听到的内容而震惊，下一秒就醉在了程诗研的眼中。

她的眼里似有银河，碎星点缀在她的瞳眸深处，从里面透露出的莫测犹如魅魔般可怕，却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两人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可好像在这刹那被无限拉近。恍惚间似乎连对方的呼吸都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温度，带着更深露重的潮湿。

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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