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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八卦啊！”
韩时来有了兴致，荆晚也竖起耳朵，就连对面的李栀子也凝神听故事。
苏缜继续说道：“听说陈教授刚当硕导的时候，也是严师。陈教授出身穷苦人家，他其实就是现在网上说的那种小镇做题家。当了硕导之后，除了看成绩，也更喜欢收那种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想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陈教授可能把这些人当成曾经的他自己了，总希望这些人都能跟他一样做什么都特别出色。但是咱们学医读研多苦啊，累死累活不说，钱一点没有，完全就是免费劳动力，很多人他就是做不到尽善尽美嘛，再说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陈教授那种天赋啊。所以陈教授刚当硕导那几年，好几个师哥师姐因为达不到要求延毕了，还有几个直接就退学了。”
“研究生延毕倒也常见。”荆晚不觉得稀奇：“不过咱们医学院研究生退学的倒是蛮少。”
韩时来点头：“看来陈教授当年确实严格。”
苏缜摇了摇头：“这都不算什么。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叫周沐辰的师姐身上……”
说到这里，苏缜的脸色神秘起来：“她自杀了。”
“自杀？！”荆晚震惊。
苏缜点头：“对。琴医附院，内科病房楼，足足三十二层，从楼顶跳下来了。摔稀碎，脑浆崩了一地，把夜班巡逻的保安下个半死，听说还接受了好长时间的心理治疗。”
“确定是自杀？”荆晚脱口而出，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妥。
果然，苏缜笑了：“你名侦探柯南看多啦？监控明明白白，确定是自杀。不过她生前最后几通电话都是打给陈教授的。陈教授后来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还把周沐辰的父母请来了，郑重跟他们道了歉，说是自己给自己学生的压力太大了，而且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心理已经有了问题，是他这个做老师的严重失职，愿意接受警方和医院、校方的全面调查，而且当场赔付了周沐晨父母三十万。十年前的三十万，巨款啊，周沐辰他爸妈收了钱立马就和解了。”
“哎……”韩时来叹息：“高考和读研读博，真是中国学生的三道坎儿，每年都有自杀的猝死的，也是可怜。不过周家总算得到了道歉和赔偿，陈教授总比那些逼死学生但还觉得是学生太脆弱的导师好。”
“还没完呢。”苏缜继续说：“毕竟是死了人了，咱琴城警方确实负责，没有草草结案，总想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弄清楚。查监控，查陈教授，查陈教授的学生，查周师姐的同学同事，这一查不要紧，查到一件事。周师姐跳楼前，曾经和陈教授有过一次严重的口角，被他一个学生偷听到了。周师姐手里有一个u盘，她说u盘里的东西一旦公之于众，陈教授就身败名裂，再也无法翻身，她要求陈教授必须让她按时毕业。陈教授一听这话也急了，说他身败名裂，周沐晨也别想好过。”
荆晚的心提起来：“那u盘……找到了吗？”
“找到了啊。”苏缜说：“这事儿当年还上了琴城法治报道呢，在周沐辰宿舍的抽屉里找到的，里头是陈教授所有的研究项目成果，包括一些还没有公之于众的。”
“只是研究成果？”荆晚不解：“那有什么好身败名裂的？”
苏缜：“听说有些项目是给国外实验室做的，好像还有些需要志愿者的心理学实验，牵扯到一些伦理问题，确实挺敏感的。当时那个报道还采访了陈教授，陈教授说那些实验，是国外实验室请他做顾问，他只是指导实验思路。有些太过激进的心理学实验他也是一直反对的，但当时的实验资料他放在电脑里没有删除，没想到这成了他们师徒反目的导火索。更没想到周沐辰会为了区区一个毕业问题跳楼自杀。”
荆晚的眼睛眯起来……
不对。这不合逻辑……
周沐晨手里有陈志乾帮助国外实验室进行反人类反伦理心理学实验的证据，哪怕这些证据只是她以为的，那也是非同小可。
手里握着这么重量级的刀，但周沐辰的对陈志乾的要求，居然仅仅是让她按时毕业？
这太不合理了。
退一万步，就算她真的只要求按时毕业。
陈志乾不答应，就是要拖着她，那又怎么样？
她有威胁导师的胆量，有着这样胆量的人，会仅仅因为延毕就自杀吗……
苏缜吃了一大口烤肉：“当时办案的公安人员都说，医学研究生的压力真是太大了，而且刑侦专家分析、包括陈教授自己都承认，周沐辰应该有严重的抑郁症。否则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进了死胡同。陈教授为此自责了很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学生就特别好。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都给学生。可能周师姐的死，也是他一辈子的阴影吧。”
聚餐结束，韩时来挽着敬挽的胳膊：“周师姐真是太想不开了，陈教授也挺不容易的。”
荆晚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堵得慌。
不一会儿，另一只胳膊上也被人挽上来，荆晚转头，是李栀子。
李栀子对韩时来笑了笑：“借你的晚一会儿，不介意吧？”
韩时来撇嘴：“院花开口，我哪敢拒绝。”
李栀子笑笑，拉着荆晚快走几步。
李栀子：“会长刚才那些八卦，不全是假的。我爸和程雾山他爸还有陈教授是大学同学，陈教授家里确实困难，他父亲瘫痪在床，母亲没有文化，在山里头给人做鞋底，把他供出来的。我爸还说，当年他和陈教授条件都很差，课业很紧，没时间勤工俭学，当时的助学金什么的，也没有现在那么多。都是程雾山他爸用生活费养着他们，所以他们才成了铁哥们儿。”
荆晚看着李栀子：“雾山也跟你说过他的猜测，对吧？”
李栀子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真的，我不相信陈教授会那么做。倒不是我觉得他善良什么的，我觉得他没必要。他要真想……真想要年轻小女孩儿，以他的社会地位，他如今的身家，完全没必要违法。”
荆晚：“可是程雾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李栀子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肯定站他那边，你们俩真是……真是般配，一个敢猜，一个敢信。”
荆晚笑了：“其实你也很愿意相信程雾山不是吗？否则你也不会拉我出来说这些。”
李栀子先是笑，继而佯装恼怒：“你怎么不吃我和程雾山的醋啊？我这么好看，不值得你吃吃醋吗？”
荆晚耸肩：“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我大吃特吃好不好？不过比起吃醋，我更相信程雾山，还有你。”
“信我什么？”
“信你足够骄傲。”
李栀子微微低了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紧接着就说起正事：“言归正传。我不信陈志乾铤而走险，但我也不相信程雾山会无缘无故诋毁他。所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陈志乾的研究生和博士生，确实如苏缜所说，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而且几乎都是女生。不过这也不奇怪，精神心理学这块儿属于内科，内科本来就女生多。不过我爸说，陈志乾的研究生，都挺内向挺稳重的，不像他手底下那帮臭小子，泼猴儿一样。”
荆晚突然停下来，问了一个问题：“栀子，你听说的这些消息里，有没有说，陈志乾的学生，漂不漂亮？”
李栀子知道荆晚在怀疑什么：“你别说，我还真问过我爸。我爸说他见过的那些都是普通女孩儿，女孩儿打扮打扮都挺秀气，但一眼觉得特漂亮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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