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便利的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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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着没有回头的中也，将太宰那猛然睁大的眼睛、及刹那之间其中似有光亮迸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像黑暗中独行的人突然看到一直希冀着的光芒；

像饥渴已久的旅者不期然地撞见一汪清泉；

像追求死亡的厌世者终于找到能确切置他于死地的杀手和死神；

像身陷囹圄者终究等到了他的救赎……

有那么一瞬间，中也觉得眼前的太宰好像哪里坏掉了一样，这样的太宰他似曾相识——

就像神经质地笑着向已死者不断补枪的太宰；

于河边漠然地看着水面一会，忽然就跨步落水的太宰；

在前一刻还在港口mafia大厦高层的落地窗前看风景，后一刻就开窗纵身而下的太宰……

“喂……”

中也下意识地想制止太宰的神经病发，却见后者已收起方才的出神和怔窘，改为平日里他搭讪女性时的笑面盈盈，眉眼柔和得不像话，说话的语调更像是颂咏神诗的：“啊，美丽的少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赐予我永恒死亡的女神，请你务必用最美妙的方式赐予我永久的安宁，拜托了……”

太宰略显夸张的表情在他说出“拜托了”这句尾时，其脸上过于繁复多变的神色最终平复成最真挚的祈求。

中也什么话都说不来地松开太宰的领带，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朝圣者一般的太宰，最终缓缓转头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已翩然落地、此刻正面无表情地与太宰默然相对的白衣少女，声音几近艰难地对她说道：“那个…请你不要理会太宰的请求，他这个人精神有点不正常，时不时就会这样，别管他就好。”

“没关系的，杀人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被中也的话拉出与太宰共感状态的琪琪，对眼前的少年不禁横生出莫名的隔阂感：“如果帽子先生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他毫无痛苦地快速离开人世的。”

——果然，正常人是不可能理解他们的吧，那么，至少……

“帽子先生？”

中也刚想纠正少女的称呼，忽觉眼前一花，微风拂面间眼前就失去了少女的踪影。

“什么？！”

中也低声惊呼的同时，立即就转身将他身后不远处的太宰扯向一旁，再习惯性地一脚踢出——眼见他的脚尖就要踹中少女那原本似要戳刺太宰后心的手刀腕部，后者的手腕即时一翻，手刀化爪、手臂如蛇身蜿蜒翻转，瞬息间，中也还来不及变招撤腿，女子的手爪便扣住他的脚腕、借其上踢之力往上一扯……

完美的反转！极快的速度！要是换成另外一人，那以柔克刚的借力反击大概能将被她抓住的那人整个甩飞出去吧。但对象是重力使中也，他将自身的重力加大只需一息之间，所以女子的手顷刻就被中也过重的腿部压得抬起不能，然后被迫松开……理应是这样的，但中也发现少女非但没有放手的打算，甚至还把他的脚腕抓得更紧了，而他借接触对她施行的重力控制并没有成功，更甚者，她握紧他脚腕的力度，竟大得质量此刻如钢铁般坚硬的他，都能感觉到疼痛的程度。

中也只得再次给自身增加重量，被少女抓住的脚腕同时用力下压——

“嘭！”

的一声闷响中，女子脚下的水泥地面下陷了，连带着中也单脚站立的地面一起。

虽然十分擅长以柔克刚的武技，但从未在力气上输给别人的强化系琪琪，本来就在暗中和中也较劲，后者的刻意压制，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不就是重力吗？连这个都战胜不了，她有什么资格以成为魔神为目标？

当下，琪琪就将手里还没恢复过来的a轻放到一边的肩上，凝聚起全身的气来强化自身，双手同时抓过中也的小腿，在他惊讶异常的目光中将其整个猛地拖拽离地，再往上抛起。

「骗人的吧！？」——中也瞬间懵逼，「这是一位瘦削少女该有的力气？」

「接下来他该让身体的质量变轻还是变重？……还是换个重力方向？向上？向右？……」

然而，比中也思考更快的是琪琪毫不犹豫的动：在中也全身浮空的一刹那间，琪琪双脚迈太极游步、双手灵活如游龙戏凤般错合分离着、将放出体外的气揉搅成高密度的可杀伤形态：龙凤呈祥！

四周观众只闻一声清越的鸟鸣和浑厚的龙吼交相呼应，就见一道形态如龙似凤的金色光亮自女子双手间升腾而起，听闻动静的中也几乎是凭直觉调整身体的质量比，一个翻身旋转避过那金色气体的间隙，质量堪比战车的右脚同时下劈，目标直取少女的肩膀——

“凤舞九天。”

琪琪连眼都没抬，轻声低喃着只随意地往上一甩手，雪白衣袖被金色气型凤凰裹夹着撞上中也的腿，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朝中也的腰腹前送而出：“龙行霸道。”

「这到底是什么异能力？！」

单手扶帽的中也下劈的重腿似被女子的甩袖之力挡回，而用来格挡的重拳则像被一头猛虎咬撞上一样、他小臂剧痛着整个人都被撞飞，为此他干脆将自身的重力降到最低地借势向后远远空翻了开去，再看似身形潇洒地轻飘落地。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原本刚打得兴起的琪琪，一听到那声音就心烦气躁地收手将自身外放的气吸纳回体内，并长出了一口气。

围观群众这才从懵逼状态逐渐回过神来，但疑惑更甚——

这少女谁啊？

好厉害！竟然能逼退那个重力使耶！而且重力操纵好像对她没效果呢……

哗，打架时长发飘逸、裙袖翻飞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跳舞嘛～

……

直到武装直升机远远向他们这边开火了，众人都没能从方才的精彩对决中回过神来，特别是太宰和佐藤，目光仿佛钉在了少女身上，眼神深邃得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第一次没能将人秒杀、甚至还差点被对方反秒杀的中也，几近怀疑人生地一脚将几颗扫射到他身前子弹往直升机上踢飞了回去。可他并没有如常等到飞机的损毁声传来，反倒有一大堆手榴弹从上空如雨点般洒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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