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只萝莉

人呐，是一种复杂且健忘的生物。

他不会记得你对他有多好，而是会牢牢记住你对他的不好，即使只是一点不好，也会被无限放大。

何况，这是一场……没有人可以逃离的战场。

*

那一天，一个原本关系很亲近的士兵，要杀了她。

那是个喜欢给她讲故事的士兵，家里有两个和她一样大的弟弟妹妹，经常会被一口一个欧尼酱的缠着讲故事，他讲了五年，然后，来到了这里。

与谢野晶子扶着被刺伤的手臂，听到那位士兵撕心裂肺的喊——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全部人都要去死！！”

“这跟本不是打仗！！！”

士兵的神情疯癫且痛苦，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匕首一遍遍嘶吼。

其余的士兵一边护着她，一边乱哄哄的喊着“抓住他！夺下他的匕首！”

而上前帮忙。

他说的对，这根本不是战争，她也不是天使——

给她画肖像的士兵，摸着我的头说她像他妹妹的士兵，会给她泡美味的咖啡的士兵……全都死了。

要不是因为她……大家受个伤就能离开这里了……

战场上不是有“全灭”这种说法么？

那是在“士兵们半数失去战斗能力”时所使用的，而不是只“半数死亡”……

也就是说——

士兵只要半数都负伤了，军队就会撤退，战斗就会结束……

然而，只要有她在，军队就不会撤退，这样，就不会再有“战败”……

“战败”是人类的权利，而她……却把它给夺走了……

不允许“战败”的军队，结局只有一个——

灭亡。

*

“发饰不见了……”与谢野晶子坐在走廊的边缘，双手抱住膝盖，把头深深的埋入，“是在刚才的混乱中掉在哪里了吧……”

她摸着原本带着发饰的地方，低低的呢喃。

“要找回来……那是‘他’送我的东西……”与谢野晶子趴跪在地上，四处寻找，“必须要找回来……！”

这时，传话的喇叭中穿出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与谢野小姐，我希望你能帮我传句话。”

“！”

与谢野晶子忽的抬头看向喇叭处，“这个声音……”

“我曾经发誓会忍耐下去，但是……你的异能，不，你的‘正确性’教会了了我一件事。”

“人的心都是有极限的。”

“我也知道故然桑一直在额外照顾的我，不然我不会活到现在，但是……”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另一个话题。

“我曾说过你们是‘天使’吧？但实际上，你们不只是‘天使’……”

“你们是君临战场的——”

“……死亡天使。”

“谢谢你们的照顾，请帮我和我的家人道声别吧。”

与这句话同时传来的还有踢翻什么的声音。

与谢野晶子瞳孔倏地缩紧，冲！她脑海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快点，快点到传达室！

门，是被撞开的。

她看到的是那个会爽朗笑着的少年吊在麻绳上，脸上是终于可以解放的开心以及对家人的不舍，脚下是一堆他好不容易才四处收集来、视若珍宝的书籍，一摞书的前面还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你太正确了”，和一块刻满大大小小正字的吊牌……

她应该为他感到开心不是么？他终于可以逃离这个无休止的战场，虽然是以死亡的代价，但是为什么，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这是难得的不需要去战斗的日子，曲故然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时，与谢野晶子早已不在身旁，她盯着天花板瞧了许久，决定还是再睡一会，这些日子高强度的战斗让她的身体很是吃不消，甚至在战斗过程中都晕过去好几次，这也让她在一次重伤后偷偷给立原屋造绑凤凰蛊产生的昏迷有了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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