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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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那什么那什么天。

昏暗寂寥的无名小巷中，东京boys为首者红野——或许此时该叫他的真名白原富夫——被重重一脚踢中了前胸，然后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摔了出去。

胸口血气激荡，白原几欲呕吐，但包围四周的这些人似乎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击打□□的钝响盖过痛叫声，月色明亮，浅灰的制服面料染着点银色的清辉，怕是要成为某一个人永久的噩梦。

相良在包围圈外，静立于一从阴影之中，一动未动地欣赏这场战力悬殊的碾压，神情暴戾而嚣张。

软高那对混蛋搭档下午就收工回去了，交班时刻，三桥还不无得意地对他飞了飞眉毛，“我不和开久的人随便分享情报。你这算是欠了我人情，相良。”

说到底，这群东京的杂碎来到千叶寻衅滋事还不是因为他们。笑意未达眼底，相良缓慢地翘起一边嘴角。

惹完麻烦还真敢开口。

这边开久众人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这场报复。拳打脚踢都是额外赠送，白原他们拔过开久的学生十四颗牙齿，所以就原数奉还，而且带队的二把手很有心机，要求隔一颗敲一颗，这样最终效果就跟万圣节南瓜灯似的，真特别特别有喜感！

之前放过的狠话他也没忘，但拔掉所有的头发太考验耐心，所以最后折中，拔了一波剃了一波，所以白原现在算是一个......杂毛南瓜灯。

他们下手的时候，相良就在那袖手旁观，半晌后眯着眼睛啧了一声，“我一想到这孙子免费理了发，以后吃东西也不用塞牙，就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了。”

开久众人：“......相良哥真的越来越变态qaq”

大变态一个眼神递过去，人群就如摩西分海让出了一条路，相良走上前检验成果。

空地中央有如车祸现场，他看了那坨人形马赛克一会儿，抬起一边脚尖，指了指白原的右手，“这只手......”

啊，他忘了问阿枫，这人是用的哪只手扯她的头发？

“算了，那就两只一块儿吧，别说相良大人厚此薄彼。”

相良语气愉悦。

剧痛迫使昏厥的人重新惨叫出声。白原泛着混黑的泪意，只看到眼前一双皮鞋锃亮，血与尘土分毫未沾。

难以忍受的痛意在桎梏下挣扎不得。相良微微俯身，逆着月光的笑意模糊又真切。

“千叶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记住开久给你的这顿教训。”

他眼如半月，伴着恶鬼从地狱传来的呢喃，字句清晰，“有些人，你惹不得。”

特地来趟东京，只为了一顿武力悬殊的吊打，那多没意思。花里胡哨的霓虹灯在小巷以外的地方渐次亮起，少年们探寻且讨好地看着自家二把手，得来一个兴致缺缺的回眸。

“干得不错。”

他象征性地表扬一句，“处理好，然后自己找乐子去吧。”

难以想象，一个不良少年的头目，靠制造混乱取乐的混蛋，打完架以后只惦记着赶乘最后一班电车回家。

这是什么铁血乖宝宝？

相良给自己安排得很明白，他对灯红酒绿暂无意趣，唯独想要尽快见到阿枫。

那天开久和三桥他们暂时统一战线以后，他冷静下来，而后看着按摩店依旧关闭的玻璃门，突然意识到，他陷入的这场恋爱中，甚至还没有过任何一方有过切实的表白。

于是这段感情的标价大打折扣，充其量只能称暧昧。

这个铁打的事实让相良大人十分恼火，甚至产生过一瞬的无措。从来都是意气风发、艹天艹地的少年无法掂量自己在姑娘心中的分量，所以他需要勋章，就像勇士为了迎娶公主必须斗杀恶龙那样的勋章。

相良猛不是什么勇士，但他渴望证明，自己做出的承诺并非一纸空文。

现在他做到了。

相良穿过鳞次栉比又各自热闹的商铺，心情放松地计划着，应当如何一击即中地表明心意——总之中二是躲不过的，小学女生见崎枫就吃这一套。

这么想来勇士和公主这种说法似乎也不错？

他越走越慢，最后转进路灯不足、人迹罕至的小路，皱了眉顿在原地，倏地转身看向来人。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他不远处站定，深邃眉目承着一明一灭的光，正饶有兴味地瞧着他。

“......月川哥。”

实在是出乎意料，相良蹙眉半低下头，想这个人又来给他添什么堵。

“下手挺狠嘛，还追到东京来了。”

银龙会少东家悠哉踱步到他面前，“这么有手段。千叶才多大的地方，我叫你们找的那两个人，怎么就会找不到呢？”

相良抿唇不语。

牵扯到毒.品事件的那两个不良就是三桥和伊藤，这点智司早已经知道了，却瞒下不说，对此相良也很给面子地接着装傻。他确实不介意用些下流手段搞这两个人，可是惹上更深一层的恩怨......那就太超过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尝试晚上动手，感受不错，黑夜能包容许多在日光下显得过格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一直困身于这片晦暗之中。

月川倒不介意他的沉默，反正跟这群高中生说话，总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怎么，不情愿趟这趟浑水？”

月川研究一番他的神色，微笑着揶揄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你的野心和斗志呢，被按摩店的女孩吃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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