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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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选会结束的时间比想象之中要晚一些。

辞别特意来感谢他的猫的主人，只是个普通的工人员，因为大猫生了病看了医生也没恢复，他担心太过才把猫带到工的地方，没想到他去工的时候猫偷溜了，因为认得秦娇娇所以才私下找宁阅道谢加道歉，宁阅想着不由露出了一个笑来——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一点。

明明忐忑的不得了，大概他那件外套也是这个普通员工两个月的工资了，“赔”这个字出口还是相当心痛的。其实大可以不必过来的，只要今天过去，宁阅也不可能得知谁是大猫的主人了。不过顺手为之的事，宁阅都没有放在心上，就更不谈为难人了。

因着这出小小插曲，宁阅格外耽搁了些许时间，出大楼的时候其他艺人基本都已经离开了，倒显得十分清静。站在大楼门口等着助理开车过来接，一辆黑色宾利在眼前停下，车窗下降露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宁阅，怎么还站在这？”

沈唯言。意外又不意外。该说或者是习惯了。脸上带着跟他第二轮开始时一样让人舒服的笑，眼神也温暖和善，整个人散发着友好平和的味道。那时的表情，宁阅姑且称之为鼓励。

宁阅上前两步，在沈唯言车窗边微微弯腰低头，笑了笑回答道，“沈总好，我今天出门没开车，助理正赶过来。”

新的称呼让沈唯言喉中一梗，却无从挑剔，他从做下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脑海之中又浮现出那个熟悉的影像，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用，那个孩子的容颜渐渐展开，与眼前这个清隽的青年渐渐重合。沈唯言有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要流出眼泪来，右手握紧了方向盘，沈唯言才止住了自己立刻将某些话说出口的冲动，让那些陌生客气到令人刺痛的称呼都见鬼去，这种念头却盘旋不散。

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宁阅也是一个成年人，他现在还不能……而且，还不是百分百的确定。

没想到还能在离开的时候碰到宁阅，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沈唯言舒去心中的烦杂，顺着宁阅的回答问道，“助理怎么还没过来，不赶时间？今天没有其他安排了？”

宁阅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听着沈唯言话中有责怪助理不合格的味道，便回答道，“只有今天下午还有个活动，没关系。”

“这样啊，”沈唯言顿了一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宁阅以为这段小小的寒暄应该到了尽头，甚至都已经做好挥手说再见的准备了，却不料沈唯言抬起头来，却是朝宁阅扬了扬下巴，冲车里歪了歪头，“今天辛苦了，上车，一起吃个午餐。”

“这……”宁阅看着沈唯言不容拒绝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其他的选择，是个陷阱吗？助理来得迟，他就不能撒谎说有安排赶时间。没有理由可以拒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宁阅心中充斥着无奈，不禁有些埋怨，沈唯言干嘛偏和他过不去呢，他早晚都要去凉快的地方呆着，难道不是跟贺一宁多相处才是正道吗？也只能撇去面上迟疑点点头，礼貌笑道，“那就麻烦沈总了。”

真是讨厌的、不明朗的恋情。因为弄不清自己对贺一宁的心意，只直觉隐隐介意第三人的存在所以有所行动。宁阅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他该如何应付一个假醉酒的人，点明真相只会让人恼羞成怒罢了，而他并不能承担这怒火的后果。所以只能当一个小丑，一个提线木偶，演着令人恶心的戏剧，等到一切谢幕的时候，慢慢拉扯出身体里残留的钓鱼线。绕到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侧身拉出安全带系上。

“你太客气了，宁阅。”

沈唯言眉舒目展，操控着车子转弯，唇角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情绪，“反正我也要吃，没什么麻烦的。再说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应该？前方的栏杆已经升起来，车子上了路，宁阅看了一眼沈唯言好看的侧脸，沈唯言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宁阅转头看向窗外……算了，不应该把沈唯言说的话放在心中，沈唯言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废太多精力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在沈唯言确认贺一宁还是普通的把他当做个玩意之后，这种怪异就会消失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只需要忍耐和打起精神来应对就好。

不要得罪了沈唯言和贺一宁，这也是为了他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

***

“他这么说？”

戚泽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让原本因为工失误的员工将头低的更厉害，只弓着身子双手交叠紧张的握着，疼痛一阵阵传来，员工却更用力的握紧双手，提醒着他犯过的错。

戚总已经很宽容了，能不计较他弄丢猫的过失，如果真的计较，一句话就能让他没了饭碗——只让他承担起后果，为猫真的“主人”，向帮助猫的人道谢和道歉，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就算明星们通常脾气很差，别有用心的明星脾气更差，可也总比现在这样背着错处胆战心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