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四十一场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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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娜星的本名并不叫卢娜，她叫塔，昆俄族，一种在宇宙中极其罕见的种族，以智慧生物的青春和生命为食，他们甚至比时之花还要罕见。他们总是以恒星的模样出现，利用原来的恒星打掩护，盘踞在拥有高等智慧生物居住的星球周围，进食完成后他们便会离开，在宇宙边缘休眠百年，百年后才会苏醒，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偌大的神殿里传来塔迪斯娓娓道来的声音，她如同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放空的眼神却仿佛早已沉浸在她所诉说的故事里。

“昆俄的食物只是高等智慧生物，他们无法毁灭星球，只会让星球开启又一个生命轮回和物种进化，然而这对于很多野心勃勃企图让宇宙永远刻下自己存在痕迹的智慧物种来说，昆俄就是一种邪恶的生物。”

欧比旺再一次忍不住打断了塔迪斯：“难道不是吗？这种生物的存在就等于物种灭绝的开始！那盘踞在罗布那星周围上百年的生物，一直是罗布那人心中的梦魇。因为它，曾经辉煌的文明陨落至此，因为它，罗布那人将自己隐藏在毫无用处的符文背后，夜晚的街道上除了卫兵，所有人都躲在漆黑的屋子里……”

塔迪斯望着欧比旺，欧比旺却无法从她那双过于平淡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双眼中，看出和他一样的愤慨。那一刻，他仿佛才真正了解了她。

“宇宙的年龄几乎很难用时间去界定，肯诺比先生。”

塔迪斯叹了口气。

“什么？”

“在宇宙中，没有任何一种物种是永恒存在的，物种灭绝仅仅只是一种常态。为食物，我们将昆俄们当成冷酷残暴的种族毁灭者，讽刺的是，在昆俄们看来，他们的行为只是为食物链高层的进食活动罢了。在他们吃完饭后，自然会有‘餐厅’为他们收拾残局——新的物种将会在星球上孕育而生，也许这会花费上万年。然而上万年的时间对于一颗星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别提对于整个宇宙而言。”

欧比旺张了张嘴，他似乎想反驳塔迪斯的话，可是他只有十八岁，一个在人类中才刚刚成年的年纪，他无法理解这么深奥和冷漠的宇宙问题，也无法反驳塔迪斯说的任何一句话，最终，他又苦闷地闭上了嘴。

塔迪斯没有选择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跑题了，不过正因为昆俄的食物是智慧生物，才使得宇宙中大部分——偏僻的银河系很幸运没有受此牵连——大部分智慧生物向昆俄宣战，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物种会这么罕见，找遍整个宇宙都很难看到几十只……”

“一只叫做塔的受了伤的昆俄来到了偏僻的银河系，她选中了罗布那星‘进餐’。美丽而富饶的罗布那星，这是颗普通却又独特的星球，她在很早以前就有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她的恒星乌比可星以及乌比可星里的住户——没错乌比可星里有一个庞然大物，太阳里都有生物住着，乌比可星为什么不能有——她激怒了她。”

“乌比可星对塔散播了足以致命的辐射能量，原本受了伤的塔变得更加虚弱，她无法做到自主进食，这也是壁画中‘卢娜星’进食速度减弱，而乌比可星变红的原因。乌比可星只想保护罗布那星上渺小的罗布那人，她太过在意，也太过急切，她不知道这样做会在杀死塔之后，失去了塔的阻挡和吸收整个罗布那星球上一切生命都将灭亡，这对于一心只想守护罗布那的乌比可而言，这几乎等同于杀死自己的孩子。”

“一朵时之花，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从沉睡中苏醒。她在很早以前就躲过盗采者的黑手，来到这颗星球。一方面等待危险的离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恢复和成熟，她选择了沉睡。她认识那颗被罗布那人称‘卢娜星’的‘恒星’，时之花的时空特性让她几乎了解宇宙所有生物——那是昆俄，一个和她一样，甚至比她还要孤独的生命。”

“茫茫宇宙，无数生命在此诞生，无数生命在此消散，比任何生物都明白宇宙法则的时之花本不该心生怜悯，哪怕她理解塔的孤独和绝望，哪怕她们是同道人……”

不知什么时候，塔迪斯又坐到池水边，她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讲述一个梦幻般的故事，但是她的眼神很复杂，欧比旺看不透，那种眼神只让他感到无比的悲哀和沉重。

“可惜她太傻了，非要选择救赎。”

塔迪斯叹了口气，“为了让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塔活下去，为了让宇宙中独一无二的罗布那星球活下去，为了阻止乌比可星做出让她后悔的事情，时之花利用罗布那人的迷信和虔诚，成为圣女，因为只有成为这个星球的掌控者，她才有能力做出接下来的事。”

“她尘封了罗布那的历史，并在罗布那最高建筑上布下聚能阵，每天吸收乌比可星的能量，让她无法杀死塔。另一边，她挑选出星球上最美好的生命喂养塔，让她避免因伤势严重和饥饿死亡……”

“神殿的长老们并不知道时之花从何而来，但是他们绝不会放弃这个拥有‘神力’的‘圣女’，所以他们让神殿成为了圣女至高无上的囚牢，她的仆人也是她的狱警。”

“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什么也不做，她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失去自由的阶下囚，为了塔，为了乌比可星，为了罗布那。”

“直到现在。”

“塔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这直接刺激到乌比可星，聚能阵被毁，没有什么可以再束缚乌比可的能量。乌比可星会优先保护被塔‘攻击’过的人，例如多莉公主和其他女孩们，只是她从不知晓自己的辐射对罗布那居民脆弱肉身的伤害，在聚能阵被破坏以前，她们变成浑身通红的怪胎，在聚能阵被摧毁以后……她的能量让罗布那人再也无法承担。”

欧比旺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知在什么时候就随着塔迪斯的娓娓道来而烟消云散，变成一团复杂的疑云围绕在心间。见塔迪斯停下来，他本能地追问一句：“那现在怎么办？”

“有个一直追在塔身后，企图将塔带去安全区的和时之花同样傻的人。”

塔迪斯微微一笑，向欧比旺示意水池表面正在驾驶一个蓝盒子的男人，“他有办法将塔带走。”

“可是……”欧比旺见到这个画面并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皱紧了眉，他看到了水池另一边的画面，卡尔三世已经准备好了武器，神殿骑士团和皇室卫兵发生了冲突，兵荒马乱之中，武器有随时向乌比可星发射的危险，“他可以赶上吗？而且，塔离开后，乌比可星的辐射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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